直到自己历经人事蹉跎后,他才明白当时司令的无奈与愤懑,手上只有几条防巡、装巡,要怎么冲破外面几乎数目相等的联合舰队前无畏战列舰群?
渤海门户地带,黄海咽喉之地,江南厂的新舰年复一年被堵在外围,只能北送备件维持渤海舰队。
茫茫千里海天线,只有岸炮能保一方平安,舰队,已经成为不需要的物品,不如将舰炮拆下,支援东北前线。
回首自己二十多年的海军生涯,从年少出学,到回国效力,自己从没有过机会和父亲一样,真刀真枪的与外邦鬼子们干上一场,反倒是总在和国内势力交手。
在船员的呼喊声中,他拿起手枪,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爱枪,这是自己前往英国观察海军发展时,一位年轻的海军军校生赠给他的韦伯利马克五型转轮手枪,中折式设计,双动扳机,握把上有着复杂的雕花。
听说他的父亲是亲王,母亲是公主,姨妈是俄国皇后,叔叔是保加利亚大公,亲戚遍布整个老欧洲,但当时仍是一个不稳重的小孩。
名字好像叫路易·弗朗西斯·阿尔伯特·维克托·尼古拉斯·蒙巴顿。
周齐在救助了几个落水的敌方水兵后,让人端来刚煮好的红糖姜茶,一个个裹着毯子,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小口喝着茶,暖和暖和身子。他正要回到船长室,向严夏通报这次设伏的战果,脚边的两个俘虏的交谈吸引了他。
“唉,我就知道许家的大公子来会没好事。”
“你就别在这放马后炮了,原先怎么不说?非要等咱们掉水里才说?”
“说了不久被宪兵抓了嘛,我可还想让脑袋在脖子上多呆一会。”
“也是,要是邓司令来打,说不定就赢了,毕竟司令的父亲可是响当当的甲午英雄!”
“谁说不是呢!”
周齐蹲下身,向正在闲聊的两个俘虏问道:“你们说的邓司令是邓元昌吗?他现在在哪里?”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让人拿来几个馅饼与一串银元摆在面前,只要说了,他们就是自由身,可以到池州公政所领取一份田契。
两个俘虏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邓司令在爆炸之后就去了舰长室,到现在也没出来。”
周齐连忙带上几个水性好的士兵,一路摸索着到了几乎已经沉没了的永光号上,破开舷窗,救出了灌了半肚子水的邓元昌。在一阵紧急施救下,邓元昌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敌人,不由得吐出话来。
“可不可以让我去死!”
周齐摇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国内为数不多的海军高端人才,被许家脑残的旁支公子送上门来,这个机会不把握住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不好意思邓先生,您现在的身份是我们的俘虏,而且根据国际公约,我们不能对您见死不救,需要为您提供尽可能的医疗服务,随后再让您决定死亡,而且,在经历治疗后,我相信您的死志会消减的,毕竟我们之前的敌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