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没有开拔时,他就听说过这位仁兄的大名了,在炮兵科内是数学水平最好的,不用计算尺就能徒手作图,炮校的那门老式教练炮在他手上就像是崭新出厂的一样。
“程团长,怎么样?”
程武的眼珠子里透出火气,这种极大的情绪波动在他的身上很少见,起码曾广平是头一次见。
“该艾草的法国佬,发来的货都是二手用过的,首发偏离比手册上的最大值大一倍,生产日期竟然是1917年的,踏马的老古董都能拿来糊弄人了,我们订购的可是全新货的价格,结果他们从马赛的储备仓库里翻新一下就拉过来了,这帮法国人怎么不在欧战里去冲对面的机枪阵地,全死了多好!”
等痛骂了一顿法国人之后,程武略微消了气,便对曾广平说:
“曾师长,我们独立重炮兵团正在调整火炮弹道,预计再有三四发就够了,不会耽误总攻的。”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曾广平返回了指挥室,在那里,他一拿起望远镜,来自重型榴弹炮的240毫米混凝土破坏弹就精准的命中了上部城墙,砸开一个几米宽的豁口。随后,各部炮兵的火力朝着豁口集中,不断扩大这个进攻道路。最终在上午7时24分,福州西部的上方城墙被炸开,形成了一道几十米宽的豁口,进攻通道,打开了。
孙凯的装甲群冲在最前面,满载着步兵,以最快速度冲上了豁口,而在豁口后面,则是准备修补城墙与阻击的卢军士兵。
他们见到对面的钢铁巨兽冲上豁口之后,就四散而逃,只有部分18师士兵留下来坚守,但他们手上没有多少能对装甲车造成威胁的武器,被装甲步兵连配合战车炮就地消灭。
随后步兵分成两路,一路登上城墙,肃清守军,一部分配合战车部队,夺取了西部的几个城门,将在外面步兵六师主力放了进来。接下来,就是巷战阶段了。
等蓝田带着他的步兵三师来到福州时,已经是年三十的中午,飞虎军的红色战旗高高飘扬在残破的门楼上,这座城市已经彻底落入曾广平手中。
18师遭到毁灭性打击,与刚撤下来的两个混成旅一起逃出生天的只有千人左右,战斗骨干不是被埋在城外的防线上,就是成为了俘虏,这一支卢永祥手底下的强军也走到了尽头,即便后来启用这个番号,也和之前的18师没有关系了。
曾广平老早就等着蓝田了,他甚至跑出城门,坐着侦察车就来到步兵三师的面前,强行将他们的师长抢走,带回了自己的指挥部。蓝田在车上安稳的坐着,听着曾广平这位他曾经的搭伙参谋长讲述作战的细节与心得,微笑的倾听着。
“蓝哥,我现在是知道这为将帅者为何总是英年早逝了,我打福州,平均下来每天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昨天精神一放松,差点睡了一整天,吓得我那警卫员二愣子把医生都叫过来了,看看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所以你要练成随时随地小憩的能耐,睡完一刻钟或半个小时,起来就精神百倍,继续指挥作战。我在追击15师的时候就是在指挥车上时不时睡一小觉撑过来的。”
“蓝哥,你那仗打得漂亮,追击三天两夜,走了差不多四百里路,硬是把跑了的师部与后卫团吃掉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先恭维上我了,你这一个月内轻取福州也是大功一件啊!我都没想到你会用出坑道爆破这一招,还是这么大手笔的一次。不过打的确实漂亮啊!咱们吃掉了15师,炸掉了18师,现在福建战场上卢永祥就剩下了一个16师是他的嫡系,其他的13师、14师还有乱七八糟的混成旅都是许家的江苏军与赵国栋的申沪军,可以说咱么已经把老虎牙齿拔掉了。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
“是啊,打了快一个月,总攻还是腊月二十七,是该过个好年歇一下了。”
就像他们交谈的一样,随着卢永祥主力尽丧,南部罗源防线上步兵七师的加盟又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突破,福建的战局已经明朗了起来,飞虎军经过数月鏖战,终于取得了优势,可以过个好年了。但苏沪方面可就没法安心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