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张雨亭的想法落空了,郭松龄丝毫没有缔结城下之盟的意愿,甚至于自己派过去的使者都被直接扣留了,气的张雨亭又在张家宅子里面大喊大叫,摔打着自己以前收集来的精美瓷器。
但郭松龄部队已经将奉天城的北面和西面全都堵上了,只有南面和东面因为铁路线的阻隔还能够勉强畅通运行,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撤退搬迁的问题了。
之前他将自己家的家财一股脑的运到了旅顺,然而日本人的支持让他把那些黄金白银珠宝文玩全都运了回来。
现在从奉天开往旅顺的大帅专列上,又拉出来了这些本就打包好的东西,车上还有着他的妻妾和孩子们。
他可不想像崇祯一样砍了自己女儿的手臂,然后随便找一棵歪脖子树挂上三尺白绫,自缢而亡。
郭军调集了大量的火炮,准备进行攻城作战,现在就等着后面的工程器械运上来。
但在正式开始攻城战之前,对周围据点的清扫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作用,可就在这些清扫据点的工作上,郭松龄的部队被死死纠缠住了。
别看这个屯那个屯里面只有百来号人,可是却硬生生的纠缠住了郭松龄的大量兵力。
许多据点驻守的其实都是原先不受重视的保安队和地方巡防营,但那些队伍都是由当地土匪改编的,战法十分的彪悍,经常趁着夜色发动突然袭击,而且很不怕死,敢于与郭军展开近战。
在近距离作战之中,郭松龄引以为傲的炮兵优势无法施展,而这些东北土匪和响马又是出了名儿的爱投资武器装备。
人手一把20响的毛瑟,这比自动火力在郭军中的配置还要高。
以至于在他们的突袭之下,许多部队在近战之中遭受到了大量的伤亡。
郭松龄的兵力被扯的东零西碎,大量部队被投入到了无谓的治安战之中。
张大帅可不是老老实实从他爹手里接过这大帅位的,他是实实在在的用军功挣出来的。
张雨亭清晰的看到了这一点,迅速的利用这些拖延出来的有限时间加强城防,同时还派出手里不多的骑兵队伍,沿着铁路线去袭击郭松龄的后方补给站点。
一批从锦州运过来的罐头还没有被运往前线,就在火车站被骑兵一把火烧了,让扫荡据点的郭军某部两天没有饭吃,只能靠向老乡打白条明抢的方式填饱肚子。
对于张雨亭来说,只要没有深陷囚笼,奉天城被围三缺一的情况下,他就不会从那唯一的生路出走。
奉天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根基,他不能丢,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尽管机场上他的专机时刻都在准备着,可以拉着他直接飞到旅顺,但是张雨亭始终坚持在指挥部,遥控前线的零零碎碎的部队,对郭松龄展开敲牛皮糖式的小规模攻击。
在这一批新入伍的士兵之中,有许多都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以前手上有过血债的老土匪,对于这种作战方式,他们十分的适应。
不过毕竟郭松龄的人数优势显着,在吃掉了连山和巨流河战场的俘虏之后,整个郭军人数膨胀到了12万左右,首次在正面人数上超过了奉军。
而同时,汤玉麟,张作相,吴俊升这几位奉军老将已经选择作壁上观,阚朝阙甚至都已经在热河和李景林对砍了。
整个奉系地盘六去其四,只剩下了辽西和吉林部分地区还能够为张雨亭提供人力资源,兵力池严重不足。
但张雨亭不在乎,他只要毕其功于一役,就能够彻底翻盘。
这在之前并不是没有过例子,他还没有见过大帅位的时候,就和日本人在鸭绿江沿岸多次玩过这种把戏。
置死地于后生,方可获得大利益。
但郭松龄可并不想让张雨亭好过,之前越过南满的旗子正在发挥作用。
第八旅已经正式从默默潜行的状态之中改变过来,他们在接受了最后一次弹药物资补给之后,正式摆开了架势。
全军换成了郭松龄的蓝色军装,而非奉军的土黄色,旗帜鲜明的出现在了奉天城的南部地区,摆出了攻城的架势。
随身携带的两门150毫米重型加农炮是当年奉天兵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少量日式重炮的明星产品,在整个奉系军火库的保有量也只有个位数。
郭松龄部当然没有这个大家伙的库存,但在锦州被攻下后,在岸防炮台上缴获了这两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