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七师在最后阶段闪亮登场,用数十门火炮奏响了钢铁奏鸣曲。
而独立重炮兵的阵地动静比起坑道爆破来说更加响亮。
如果说坑道爆破是一杯先苦后甜的热可可,那么重炮就是全程无尿点的糖葫芦。
几十公斤重的炮弹在犁地时格外有优势,剩余的碉堡在面对大大小小火炮的密集轰击后大多打出了白旗。
毕竟碉堡内储备的弹药给养是有限的,即便轰不开乌龟壳,把乌龟壳的缝隙全都涂上502,乌龟照样得死。
许多碉堡在打光了机枪子弹后陷入到弹尽粮绝的境地,眼睁睁看着战士塞进来几个炸药包,或者丢进来一溜捆在一起的手榴弹,来了个中心开花。
豫章城的守军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断绝了外援,守军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态度。
一部分是上阵放三枪,对得起巡抚老爷和皇帝陛下了。
有的一线阵地甚至达成了默契,白天装装样子,晚上偷偷摸摸交换物资,甚至出现了黑灯瞎火的夜市,一斤干面条能抵得上一块手表。
这类人被我们称之为乐子日子人。
而剩下的则是死忠分子,他们甚至玩起了肉弹冲锋,身上绑着炸弹,裹上厚棉衣,在水里滚一圈,从已经啥都不剩的城门楼子上跳了下去,随机带走数量不等的战士。
不过战士们应对多了,也有了应对措施,战壕在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就深入地下,坑道内有着遮蔽位和避弹坑,还有每隔十米设立的储水站,就是为了防备城上面来一招高空抛物,乱丢易燃易爆物品。
当然,坐以待毙不是飞虎军战士们的性格,他们在挖掘之余还准备了十几个狙击点位,一旦发现有自爆士兵出现在城楼上,直接被列为首要击杀目标。
在长时间的防御战中,最折磨守军的便是绝望。
面对着时不时有援军抵达的起义军,城中的守军数量是有限度的,即便征发城中百姓,也无法弥补日益增大的亏空。
更何况城中的百姓在经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劫掠后,选择成群结队跑出城,穿过封锁线,到了飞虎军的阵地上,就有了接应人员和爽口的拌粉。
守军,特别是天天在一线的守军大多和城中这些难民沾亲带故,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夜晚守城门的时候就悄悄把他们放过去了。
但发展到后来,连大白天都出现了不少外逃的人,守军官兵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连长,担心他下令格杀勿论。
然而连长摘下自己的帽子,不停的给自己扇风,还往嘴里大口大口灌着水,身上的军装则是解开了上面的三粒扣子,丝毫不顾及身旁士兵询问的眼光。
“看我干啥?该干嘛干嘛去!你们以为下面只有你家亲戚?老子自己家的不也在下面!
上面也是顾及到这点,特批将城里的百姓放走,下了城墙之后,告诉一下家里人,要想出城的赶快点,别到时候这帮人真开始攻城了,想走都走不了!”
下面的士兵一听都心领神会,时不时放两枪表示表示,也都是对着天上打的,对于城门里面奔涌而出的人群视而不见,似乎下面的人不是自家的一样。
城中那些豪绅们倒也不是临死前大发善心,而是尽可能减少城中消耗粮食的嘴。
豫章城的储粮已经不多了,维持守军的最低消耗都已经十分勉强,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去分发给城中十几万张嘴。
而且把这些人赶到对面去,还能消耗一波对面的粮食,完全是一举两得。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城中仅仅剩下一万出头的非军人口,大多都是在对面那帮人手中欠下血债,或者已经无依无挂,准备一死了之的人,这也给军情二处在城内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