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第七师的步兵刚刚踏进阵地,被各种巧妙手段掩藏起来的轻重机枪就悄悄伸出射击口,等到人数足够多后才扣下扳机。
第七师的人之前看着15师的步兵轻而易举挺进了两公里,误以为上面已经没有防守力量了,因此放松了警惕,
班排连长带头走近阵地,结果在第一轮火力打击中被几乎一锅端。
要不是日本人提供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使用起来过于别扭,弹斗精准的接住了上方掉下来的每一块泥土,造成故障频频,恐怕第七师的精锐力量全都得撂在这。
随后,隐忍不发的齐军炮兵对着长时间开火,位置暴露无遗,还没有转移意识的韩向方炮兵进行反炮击作战。
日本人在海上封锁还没完成时抢运进来一批尖锐弹,让提升炮管仰角的改三八式野炮能打出11公里的射程,
虽然减小了炮弹装药,导致威力下降,但韩向方的炮兵可没有安全意识,
为了提高射速,他们将待发弹药直接放在火炮旁边!
小伙子们打的热火朝天,丢在一边的弹壳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老头,你们当年在安东州也没打过这么多弹药吧?”
一个搬运炮弹搬到胳膊抽筋的年轻炮手得意地看着一边正在歇息的老炮手,
那个老头天天吹嘘他在欧战时一炮干掉一个鬼子大队长指挥部的战绩,现在也没了声响。
“呵呵,这才算多少?我们十万人今天轰出去的炮弹也就够飞虎军两个师的人打半天的,
听说他们这段时间光是报废的火炮都有二三十门了。咱们还差着远呢!”
老头咬着他的烟斗,正在不紧不慢的往里面塞烟丝,
公家发的烟丝真是垃圾,一抽全是碎末,半点烟叶香气都没有,和飞马香烟比起来差远了!
可惜这种新潮的玩意他抽不惯,还得是老烟斗可靠。
但现在也没工夫计较这些有的没的,能有口抽的就不错了。
“飞虎军不过是大炮多罢了,技术说不定还没好呢......”
年轻炮手提起飞虎军规模庞大的炮兵,嘴上不服气的贬低着,但心里还是十分羡慕的。
听说那边还有机会摸到十五厘重炮,要是进了炮校,二十四厘列车炮也有机会看上一看。
和那些一发炮弹有自己重的真·重炮比起来,自己手里的奉造88毫米野战炮简直就是烧火棍,旁边的庐造75山炮连一吨都不到,简直轻到不能再轻了。
老炮手抽完一袋子烟,拍拍身上的烟灰,准备根据前方的反馈修正一下参数,也就是转转炮轮的事。
他那被火炮轰鸣了半辈子的老耳朵这次没能提醒他,
终点弹速仍然超过400m/s的齐军炮弹在声音传来之前就在一堆炮弹中炸开,随后尖锐的呼啸声才姗姗来迟,像是为敌人炮兵送上的一曲挽歌。
“什么鬼声音?怎么是我们这边爆炸了?”
韩向方感觉大地被狠狠撼动,巨大的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耳膜立刻传出刺痛的感觉,脑子也像被倒入浆糊后使劲摇晃一般,
直到半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走出指挥部,
不用望远镜,用肉眼就能看到北边的自家炮兵阵地上不断升腾的黑烟,渐渐显现出一个细长的蘑菇形状。
跟在身后的中央军师长们也看到了这副天罚般的场景,不由得叫出了声。
“我去,那不是咱的大炮吗?怎么被打了?”
“炮兵阵地距离逆贼还有好几公里吧?他们是怎么看到的?”
“我们的大炮没了,第七师怎么撤下来?”
苏裕没有像韩向方与一大群师长一样愣在原地,呆呆的注视着北边的黑烟,或者七嘴八舌的出些馊主意。
他不顾第二轮炮击的危险,跑到距离炮兵阵地更近的地方,蹲在地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面前充斥着各种碎片,有断成好几节的烟斗,上好的木材表面已经变成了焦炭状,里面也经过了长时间的烟熏火燎,还能闻到朝廷兵部公发的劣质烟丝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