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在山东省有特殊权益,是与齐王签订的国际条约中明文规定,如果贵方执意进攻济南城,领事馆将十分遗憾的降为代办级别,我国还将采取一切可能手段,保护我们在山东的侨民和利益。”
日本领事过来直接递交了信件,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大厅,丝毫没有多余的话,十分有军人作风。
拆开信件后,便是一段简洁的通知,也可以称之为最后通牒。
日本人似乎打定主意,要用武力来维持自己在东南失势后摇摇欲坠的地位,但出于日本此时混乱的政坛情况以及内阁愈演愈烈的分歧,也有可能只是一次外交上的恫吓。
“文基,你怎么看?”
刘瑞将最后通牒递给人民党最大的情报头子潘文基,想要听听他的见解。
“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两人的对话刚好是最近正在热播的《神探狄仁杰》系列电台评书节目中为人津津乐道的台词,让紧张的氛围又恢复了一丝活跃。
但潘文基没有说错,他确实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些许蹊跷。
“委员长,根据我们的情报,日本陆军派到山东的顾问团是以石原莞尔中佐为首的少壮派,他们在陆军之中有着较大影响力,
参谋总长、教育总监和陆军大臣都经过了激烈的人事斗争,最终原本的长州派被人事调动到预备役之中,这些少壮派得以上位。
我说这些是因为自从明治以来,日本政府与日本军队就是两套系统,在军人敕令中就强调日本陆军为天皇直领,山县有朋出于警惕当时自由民权运动的想法,将军队和之后可能出现的民选政府完全切割开来。
这就导致我们不能像思考英美一样思考日本,起码英国人的陆军自从布尔战争之后就从名义上的国王手下变成了议会归属,我们必须考虑到陆军和政府步调不一,甚至陆军裹挟政府下水的情况。”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日本的滨口内阁都不清楚,只是陆军的擅自行动?”
刘瑞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便认为有些道理,别的国家或许干不出来这种事情,但脑子拧巴的日本人绝对干得出来!
如果是明治时代,山县有朋这些脑子活泛清醒的人,还能控制住军队,保证大政方针的完整。
但现在已经进入昭和时代,陆军内部极其撕裂,统制派与皇道派已经出现,并在一系列范围内展开激烈的人事斗争,海军也陷入到舰队派与条约派的论战中,
人民党不得不考虑到某些军官狗急跳墙,打算利用夏国问题来推动军队内部改革的可能性。
“这样吧,驻扎徐州、海州、凤阳等地的部队提高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北上支援吕军。
青岛、烟台、威海、日照等地的守备部队进入临战状态,海军在上述港口开展巡逻,防备日军可能的挑衅与登陆。
告诉吕军,不要主动找事,但也不要怕事,日本人在济南的兵力不多,目前可以查明,只有一个顾问团以及随行的一些警备人员,人数不超过500,而且也没有携带重型装备。只要他们敢开第一枪,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吕军收到军委会发来的消息后,在脑子中进行了等价代换,只要我没有开第一枪就行,也就是说我可以诱导日本人开第一枪呀!
如果刘瑞知道吕军是这么理解他的命令,非得让他接受开颅手术,他要好好看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是不是比别人少一半?
济南守军对于在自己身后乱窜的那支装甲部队恨的牙痒痒,由于他们的存在,守军不得不给每个运粮队都配备了守备队,还用洋灰大修碉堡。
由于北洋的舰队与飞虎军海军全都搭载着陆战队去了天津卫,除了刚刚进驻烟台港的水警区炮艇和鱼雷艇大队外,山东北部的港口封锁已经形同虚设,
日本陆军又运来了一批军械,让济南的守军得以扩充部队,尽量多拖延一些时间。
吴立清战车排的四辆三号战车与主力部队脱离,他们在山谷中穿插迂回,试图寻找之前空军投下来的柴油桶。
尽管出发前每辆战车都携带了一倍的备用燃油,但长时间在山地中的绕路与作战让他们的燃油消耗速度还是超过了预期,而且车体部件的磨损也导致故障率开始上升。
吴立清的战车排还好,有些战车排因为故障过多,不得不将战车上能用的部件拆下来,充当器官捐献者,从装甲兵变成带着战车帽的步兵。
现在吴立清座车上的履带、变速箱、过滤器和无线电台就是兄弟单位上拆下来的,就差火炮和发动机没有更换了,让少尉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起“我的战车真的还是我的战车吗?”这种厄修斯之船的哲学谬论问题。
少尉带着地图和望远镜爬上山坡,顺便啃一口齁甜的枣泥能量棒与奇苦无比的军用黑巧克力,让他的脸都皱巴起来。
长途穿插作战时是不可能享受到基地的热菜热饭供应,这也是他们在大型战役演习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让炊事班坐在野战餐车上,跟着装甲部队高歌猛进还为时尚早,他们只能无奈的带上许多七日份口粮,
里面不是罐头就是压缩饼干,要不就是这种能量补充品,
考虑到战场上可能连热水都十分缺乏,从设计上就做到可以冷着下肚,起码能维持身体机能所需的能量与热量,但代价就是味道极其古怪,
野战食品的设计师成为每一期退伍士兵中最想痛扁的人之一,剩下的便是107毫米火箭弹单兵背负系统的设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