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里，戚平威早已是双目圆睁，目瞪口呆，凝视着虚空之中的戚凌霜，痴痴呢喃，“莫非霜儿，主修的并非是无情道？”

“而是……苍生道？”

“没错，就是苍生道，真没想到，你这老东西的女儿，竟还能以不死之体，踏上苍生道之路。”姬如雪淡淡说道。

以不死之体，踏上修行苍生道的路程，这无论是对于戚凌霜而言，还是对这上古十大圣体而言，改变都是极为巨大的！

从古到今，这不死之体，都是修无情道的最佳人选，哪怕是楚君玉，论起资质天赋，在戚凌霜面前都要略逊一筹。

身为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不死之体，感情只会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而无情道，便成了最佳选择。

能够摒弃一切情感，放弃个人之所爱，而唤醒对苍生之爱，这对于不死之体而言，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

但，一旦成功跨越过这一道难关，日后的修行将会一日千里。

然而，戚凌霜却并没有选择无情道，而是选择了苍生道。

和无情道不同，这苍生道，需要的是对大成之爱，乃是世间至情至善至柔至美的修行之路，一旦踏上，就意味着同这世间万物，都建立了极为紧密的情感连接，一旦两者之中，有一人离去，对另外一方而言，打击和痛苦都是前所未有的。

而这戚凌霜竟然选择主生的苍生道，可想而知，她日后的修行之路，将会是多么的艰难。

盯着面前的戚凌霜，唐枫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一阵唏嘘起来。

从理智上而言，这苍生道主生，同戚凌霜的不死之体，乃是一体，但从个人情感而言，唐枫却对戚凌霜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和悲痛。

这就意味着，戚凌霜在未来那漫长且永无止境的生命之中，注定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友爱人的离世，却无能为力。

这种绝望和痛苦，戚凌霜又是否能够真正承受的住？

长生，看似是上天赐予的殊荣，但其本质上确实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这就意味着，在以后的生活之中，注定满是离别。

毫无例外。

都是离别。

痴痴的凝视着眼前那已经敛去所有气息并朝着1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戚凌霜，戚平威的眼中皆是疼痛，喃喃道，“霜儿，你怎么会这么傻啊……”

戚凌霜摇头，一双美目之中却满是对天下苍生的爱怜之意，“爹爹，女儿无悔。”

“这苍生道主生，且世间皆由轮回，女儿愿在这轮回之中，等待你们世世代代的转世，并从一而终。”

一听这话，戚平威眼眶一红，虎目之中的泪水潸然而下。

一旁的唐枫更是如此，忍不住长叹一声，将目光落在了戚凌霜的身上，眼底皆是感慨和唏嘘。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必多言，只是日后轮回转世之时，还请戚姑娘别来无恙。”

戚凌霜微微一笑，一双美目之中，皆是万丈柔情，“那时我定会说，将军，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