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埋伏在驻马川之后,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田钧身影。
一连数日,连个麻雀也不曾补得,使他万分烦躁。
侯成便对曹营诸谋士的计策鄙夷起来:区区一个田钧,小小一个黎阳,哪有用计的必要?要他说,只需要四门齐攻,田钧就算不死,必然也要大败。
侯成昔日跟从温侯吕布之时,就看不起陈宫这等无卵之人。他直到卖了吕布之后,依然坚信温侯之败,就是听多了陈宫的废话。
如果温侯凭麾下健将,领着并州飞骑纵横,这天下何处不能驰骋?侯成冷哼一声,如今这毛玠的计策,蠢得与陈宫一般无二。
不过,身为降将,侯成哪怕再有意见,也只能收敛心意,不敢显露出来。
他紧了紧手里的长矛,这曾是温侯吕布的武器。瞧了瞧身后的骑卒,这曾是温侯吕布的飞骑。这一刻,侯成就像化身温侯吕布一样。
可惜这手中的武器,竟要斩田钧鼠辈的狗头。他啐了一口,心中大骂不值。
“报~”
有斥候飞马近前,侯成面露喜色,振作起精神,以为是田钧果然从北门溃逃。
“将军,北门外杀出数百士族,在长坡上掘起土来。兄弟们放马靠近细看,被敌军射杀一阵。只有我侥幸逃脱,却也瞧得仔细,田钧小儿的确安排数百人在挖掘土坑,不知何故。”
掘土坑?
侯成拧起眉头,不清楚田钧卖的什么药。于是就抓过斥候,愠色问道:“他可曾撒下铁蒺藜,可曾在坑中埋下尖刺之物?”
“不曾。只将土坑挖成一人大小,并未洒下一物。而且土坑排列无序,并未连成一片,无法阻挡骑兵。”
侯成瞠目结舌,先是啊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骂道:“这是田钧小儿自知离死不远,提前在城外挖好坟丘。此人,果真是个不寿之人。可惜,这竖子的人头,要便宜了徐公明等人。”
噗呲,身旁有一骑卒闻言笑出声来。望着侯成的眼神,更是鄙夷连连。
侯成扭身便是一个耳光刮去,力道之重,不仅将这骑卒头盔甩落在地,更将他发髻打散,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红手指印。
众人瞧去,发现是一个女子。他们不忍直视,眼中有愤恨。纷纷扭转头颅,将目光眺望远方。
“吕布已死,别以为你还可以在老子面前卖弄脸色。”
侯成大骂起来:“看来昨夜,老子是扎你扎得不够狠了。等今夜,非要将你透了不可。”
“你!”
女子咬咬牙,面红耳赤,被怼的无言以答。
侯成瞪了一个白眼,吹起胡子。
他以为自己如今和吕布最大的区别,就是吕布是眼前女子的爹,而他,只能将这女子当成军妓玩物。说起来,他还得管吕布叫一声爹。
侯成唾骂一句晦气,便耷拉起眼睑凝神,准备今夜的力战。
“报~”
又有一个斥候飞马奔来,将声音拖拉得十分绵长,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出他语气中的焦急。
侯成本来就烦躁不安,听到后破口大骂:“你是死了爹还是丧了娘,说不出个好歹来,我非杀你不可。”
“报告将军,不,不好了。”
斥候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魏续将军在东门外与人斗将,已被阵斩。其所部兵马大败,已逃往鹰洋渡。
敌将赵云领着数十个骑卒在北坡上耀武扬威,吕常将军追击不得,让我来请将军助威。”
“你个直娘贼,刚才说什么?魏续,魏续他被人阵斩了?”
“启禀将军,不止魏续,连同假司马魏通,先后被斩。”
侯成大惊失色,肝胆俱裂。
自吕布死后,没想到这天下竟还有能阵斩魏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