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车动静,沈清云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赵银苓满脸喜色地过来了。
“娘!”
沈清云唤了一声,走过去挽住了赵银苓的胳膊,亲热地拿头蹭了蹭她娘的胳膊。
赵银苓摸了摸她的发顶。
“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撒娇了。被外人看到可不好。”
沈清云皱了皱鼻子。
“我才不管,我亲近娘怎么了?管别人说什么呢?看娘这神色,在舅舅家买到粮了?”
赵银苓摇头。
“那倒不是,如今已开春,就算是你舅舅家的铺子里,也没那么多粮食。不过,你舅舅牵线给介绍了南边的几个粮商大户,和他们各自订了契约,加上咱们自家的,凑起来,差不多能有五十万石。”
“那娘怎么这般高兴?”
沈清云好奇问道。
“那是因为我遇到了旧时的闺中密友,她嫁给了杭州府的丝绸商,此次若没有她夫君从中帮忙,买粮之事可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母女俩已经走进了花厅。
白玉朝走在后头的昭昭招呼了一声,拉着人去旁边说私房话了。
文竹端着茶进来,有些拘谨地向赵银苓行礼。
“奴婢见过主母。”
赵银苓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迟疑着说:“这丫鬟看着好生面熟。”
“当然面熟了,她叫文竹,是长房的丫鬟。娘您还不知道吧?长房出了大事了!”
沈清云三两句把长房发生的事说完。
赵银苓错愕地张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你是说琇娘她、她被她爹杀了?她娘还是帮凶?天哪!”
赵银苓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娘。
那可是她们的亲生女儿啊!
“琇娘那孩子也太可怜了。”赵银苓叹息,忽而又问道,“那琇娘现在可下葬了?得空我们过去给她烧点纸钱吧!”
说起这,沈清云一拍脑袋。
“我忘了问了!”
这时,文竹忍不住举起了小手:“奴婢先前在县衙问过了,琇姑娘的尸身还在县衙。”
说到这里,她眼眶红了红。
“这都已经两天了,虽说三月天还不算太热,可若是再这样下去……”
她说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努力忍着哭意。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哭。
沈清云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银苓面色变了变:“沈与夫妻俩下了大狱,可长房又不是没人了。怎么都不收殓,任由琇娘呆在县衙?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呢!”
“不行!我得去长房找他们去!”
赵银苓气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清云急忙抱住她的胳膊:“娘,都这么晚了,这时候过去他们也不会见我们的,还不如明日一早再去。”
赵银苓就有些犹豫。
“再说了,那位李县令人挺好的,肯定会命人看顾好琇娘的遗体。”
沈清云又劝。
赵银苓抿着嘴,坐了回去。
“那就明日再去吧!只是,琇娘死于非命,又未出阁,怕是进不了祖坟。”
说到这,赵银苓满脸怅然,拉住了沈清云的手,眼中又带着担忧和怜爱。
沈清云知道她娘又想到自家了,忙找了个借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好在赵银苓坐马车坐了半天,也乏了,没有再多想,就被沈清云哄回了后院。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沈清云就醒了。
她一醒,昭昭就端着水盆、牙香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