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沈清云陪赵银苓用完晚饭,把她娘送回正院,就听到昭昭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姑娘,外、外头有个衙差!”
“衙差?”
沈清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急忙往前院走。
衙差已经被窦叔请进了院。
沈清云一到,衙差立马起身,从腰间的褡裢里摸出一封信来。
“沈姑娘,这是我们李大人给您的信。”
沈清云接过信并没有立刻拆开。
“辛苦这位官差大哥了,还没吃饭吧?窦叔,赶紧带官差大哥下去用饭,记得把那二十年的梨花白拿出来。”
窦叔会意,连哄带拉,把官差带下去了。
沈清云转身进了花厅,还来不及坐下,就急急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她眼中精光连连。
“我就说沈兴怎么会突然升了官,原来他把苏家私窑的利益,都献给那位知府大人了!”
白玉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打着哈欠。
“苏家私窑的利益?苏家居然会给长房这么多分红?不可能吧?怎么族里都没听说过?”
沈清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冷笑。
“你忘了?沈兴的妻子,也是苏氏长房之女。”
这位苏氏一向高傲的很,对沈家其他族人都不假辞色,与沈兴虽说是联姻,但却是有感情的。
沈兴年轻时与苏氏的哥哥是同窗,一来二去,也结识了苏氏,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苏氏这样的身份,本来能嫁给身份更高的人家,嫁给沈兴,那可真的算是低嫁了。
白玉听得云里雾里。
沈清云捏着信纸的手指不由用力。
李瑭心中写道,他先前派人去打听苏家私窑的事,恐怕是被沈兴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急着想要离开吴县,往苏州去。这也可能是他突然放弃苏家私窑利润的原因。
总而言之,就是打草惊蛇了。
李瑭在信中让她小心行事,长房如今势大,她难以力敌,不如暂退一步。他还说,打算写信给两浙路的提点刑狱司范大人,请求帮助。
这位范大人,沈清云听说过,是为刚正不阿的官员。
沈清云深吸口气,按下了焦灼的心。
退后?
这可不是她沈清云的风格。
她闭了闭眼,眼珠子转了转,又很快睁开。
然后,将信仔细收好,交给昭昭:“找个有锁的盒子,小心收好。”
说罢,她去了书房,提笔磨墨,思量着写下了一封回信。
封好信封后,她走出了花厅,去见了那位衙差,把信交给了他,还让昭昭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那衙差接过红封,下意识一捏,只觉得轻飘飘的。
银票!
他面上一喜,对沈清云又客气了几分,将信仔细揣好,才离开沈宅。
等走远了些,他才打开那红封。
果然,里面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都说这沈家七房有钱,果然传言不虚啊!”
衙差喜滋滋地将银票折好,塞进了衣襟里,晃着脑袋往吴县赶。
没多久,这封信就送到了李瑭手中。
李瑭正在后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