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瑭长叹一声。
官学,太祖皇帝时就已设下,每一级设官学,县里有县学,州府有府学,再往上便是国子监。
一级级往上,清楚分明。
最初的设想是极好的,从地方上选取人才,往上输送。可没想到,具体的实施过程就出现了种种弊端。
如今,官学形同虚设,国子监中充斥着不学无术只为镀金之徒,民间的私学族学倒是格外盛行。
最有名的有四座,岳览书院、嵩山书院、应龙书院、白鹿书院。
这四大书院教导出来的学子,几乎遍布整个朝堂。
就连李瑭自己,论起来,也和白鹿书院有关。
他静静坐在书案前,思绪发散,想了许久。
与此同时,在沈家,沈清云也在为类似的事忙碌着。
一月之期已到,七个候选人开始上交成绩报告。
不出意外,沈清宽是唯一一个超额完成任务的。
其他几房的人自然不服,但有四房太爷压着,没人敢反对。
就连沈清云自己都没想到,此事进行得格外顺利,顺利得不可思议。
当然,四房太爷也提出了,因为沈清宽的辈分低,暂时只能代行族长之职。
饶是如此,对沈清宽来说,这仍是一桩了不得的大喜事。
随后,四房太爷将族中的田产等物交给了他,让他去打理。
因沈隆一家私卖族田,导致沈家如今的族田,还不如从前的一半。
沈清宽没高兴太久,看过账目后,终于发现自己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沈清云求救。
沈清云对此也束手无策。
“我也不太会做生意,这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娘在打理。”
于是,沈清宽又去求赵银苓。
赵银苓心软,带着家中的账房、管事和活计,开始整理沈家族里的乱摊子。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就入了夏。
在赵银苓的建议下,沈清宽将族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产业都变卖了,置换成了水田、山地,而后,将山地都改种果树,准备主营蜜饯干果。
其实在沈清云看来,做瓜果生意,不如做水产。
吴县西边就是太湖,靠着太湖,沈家就能吃喝不愁。
但赵银苓却觉得水产不如田产稳定。
母女二人争论了几次后,沈清云就放弃了。
到了六月底七月初,天气越发炎热。
因做成了两批蜜饯生意,给族里增加了收入,沈清宽在族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再说什么,也不像从前老有人反对了。
而赵银苓在族里的地位就更高了。
她虽然还在守孝,但也不再拘在家中,时常需要出门。
反倒是沈清云,闲了下来,每日喝喝茶钓钓鱼,偶尔去县衙帮李瑭处理一下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只可惜,悠哉的日子没能过太久。
沈清云刚从湖边回来,就被新来的丫鬟请到了正院。
“娘,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儿吗?”
沈清云一进屋,就看到赵银苓眉头微皱,正在看一封信。
“云儿,你来得正好,娘有件事托你去办。”
赵银苓抬头,看到女儿的瞬间,眉头舒展,笑着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