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四个眼高于顶的王府丫鬟,对沈清云的态度都客气了很多。
“沈姑娘稍坐片刻,奴婢们去取些茶果点心。”
沈清云抬手招了招。
“这个不忙,你们过来,先跟我说说昨天的事。那药材,是你们谁送过去的?”
四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个头上戴着红色绒花的大丫鬟率先开口。
“昨日家中来客,提起了县主的事,县主不乐意,说了几句,夫人就生了气,当着客人的面责骂了县主几句。县主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于是就和夫人吵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都是那个客人的错!”另一个戴粉色绒花的丫鬟忍不住插嘴说道。
沈清云转头看向冯若灵。
冯若灵一双眼睛还红肿着,提起这事还觉得委屈。
“那是本家的一位姑祖母,我统共见过没两次面,就说要给我说亲,话里话外都说我不好,说爹娘太宠我了。娘一开始没接茬,她就阴阳怪气地说我爹现在得势了,就不把亲戚们放在眼里了,我娘语气就软了。”
“就因为这事,你和你娘吵起来了?”
沈清云不太相信。
冯若灵并不是个骄纵没礼数的人啊!
谁知,她刚问完,冯若灵忽地咬了咬唇,神情变得难堪。
那戴红花的丫鬟接过话头说道。
“那姑老太太话说的太难听了!她说我们县主又不是冯家骨血,不过是路边捡来的野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哪个。”丫鬟咬了咬牙,才把话说了下去,“哪个表、子生了不要扔在路边的,也就夫人当个宝。换做她家,早就溺死了,省的给家里丢脸。”
丫鬟说这话时,脸上难掩气愤。
其他丫鬟们也是。
沈清云转头看着冯若灵,明白过来。
冯若灵的身世,她自己知道,别人并不知道。那姑老太太说这无意,可听者有意,冯若灵听了那话,哪里受得了?
她生母……
沈清云每次想到空敏,都忍不住心底叹息。
那是个可怜人,可再可怜,也改变不了她曾落入风尘的事实。
沈清云并不在意,可冯若灵自己其实是很在意这一点的。
想到这,沈清云拍了拍冯若灵的背,轻声安慰。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去。可你要清楚,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你就是你,他们的身世经历,和你无关。明白吗?”
冯若灵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只是当时气得不行,一下子没忍住。”
那姑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冯若灵当场怼了她,晚辈顶撞长辈,不是什么好事。这若是传出去,对冯若灵的名声有碍。
所以,当时冯夫人一急,就斥责了冯若灵几句。
冯若灵觉得委屈,可冯夫人也是为了她好。
沈清云想明白后,接着又问:“后来呢?”
还是那丫鬟回话。
“后来,县主在屋子里闷头坐着,嬷嬷劝县主,夫人是为县主着想,然后嬷嬷让县主给夫人低头道歉。县主去了正院,发现夫人病倒了,吓得都哭了。”
“那时候,夫人房里的一个丫鬟说要请大夫,夫人不肯,说府里有药,按之前的方子熬药喝了就行了。又过了会儿,一个眼生的管事妈妈进来禀告说什么药材不够用了。当时县主就说咱们这儿有,让奴婢回来取了药材送过去。”
这丫鬟口齿伶俐,说话条理清晰,这一番话说完,大家都明白了当时的情况。
“药材是谁送过去的?交给了谁?熬药的、送药的、服侍夫人喝药的人,都有哪些?”
沈清云问得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