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远看着金大忠,眼眸中再也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孤傲与威严,近乎祈求道:“大忠,你在上京城待的时间最长,难道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那太子是人,难道他就没有喜欢的东西,金钱,美人,宝物?”
金大忠摇了摇头,沉声道:“老祖,您认为将金家覆灭之后,这些东西能跑得了吗?”
“其他三家呢!?尤其是郜家!我金家待他们不薄啊!”金成远的儿子金达利望着金大忠,言辞激动。
金大忠不屑冷哼,“大少爷,您若是其他三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会怎么样?”
“这......”金达利被金大忠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紧接着。
金大忠看向金成远,沉吟道:“老祖,还是那句话,唯一能搏一搏,换取我金家妇孺孩童命的,便只有情报,金家所有的情报。”
闻言。
金成远眼眸微眯,没有言语。
厅中所有人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希望他可以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良久。
金成远叹息一声,缓缓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大忠,情报都在密室,此事由你负责吧。”
金大忠眉头深锁,沉重的点了点头,“是,老祖。”
紧接着。
金成远望向金达利,沉吟道:“老大,你去城墙找赵无垢,等太子来到城下时尽力谈判,争取多保住一些人的性命。”
“若是太子真的到了府前,那老朽只能率领诸君赴死了。”
听闻此话。
厅中众人满是悲愤。
赴死?!
这对于他们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是,父亲。”金达利揖礼,转身离去。
望着金达利离去的背影。
好一些人的都追了出去。
“赵无垢拿了我金家这么多好处,千万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没错,让赵无垢拿城中百姓作为要挟,反正与我金家无关。”
“不行,这府中我待不下去,我要走......”
......
众人嚷嚷着,冲出了府院,有一些人跟着金达利而去,毕竟他是金成远的长子,万一金成远给他留有活路呢?
另一些人便去了其他城门准备逃跑,不过皆是徒劳,庐州城早已是许进不许出。
金成远望着疾步离开的众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坐在大椅上,等待着太子的到来,等待他应该接受的审判。
今晚,庐州金家的百年巢穴,注定成为金家修罗炼狱。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们庐州金家欠大夏百姓的血债,该还了。
金成远回顾自己的一生,背后哪里有什么光辉事迹,那是用皑皑白骨,累累血肉,无数亡魂,堆积起来的一条血腥之路,一条不归之路。
......
翌日。
晌午。
一阵阵烟尘从远处向庐州城席卷而来。
庐州城上。
伫立在城头金家人的心,伴随着马蹄踏动大地的声音,一颤一颤,紧接着便是席卷全身的恐惧。
“赵将军,今日之事就拜托你了,我金家上上下下,全都仰仗赵将军了。”金达利喉咙翻滚,转头望向赵无垢,眼眸中噙着畏惧。
赵无垢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大公子放心,金家恩德,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