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野老婆坎(1 / 2)

104.野老婆坎

于显龙一行,再加上两个蓝王密使,八匹快马在草原上奔驰,绝非豆腐张的军队能够想象的速度。当天晚上他们就从老界坎渡过嫩江,打算穿越北东蒙草原,向大兴安岭东麓。沿途打探那个凯瑟琳女皇的消息。

八个人个人已经熟悉了草原生活,可是这里和白音达赉草原不同,地势低洼泥泞。有很多地方还潴留着一潭潭死水,长满了蒲苇。偶尔有几棵树木,也不像山里的松树桦树,更不像龙湾镇狗咬台的榆树,这里都是弯弯曲曲的柳树。

他们根本找不到能够生火的干柴。

汪润贞纵马蹚过一道水沟,竟然在正在奔走的马鞍上站了起来!

柏大锤、黄占元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自问就这本事连爱马如痴的田半拉子也做不到。

于显龙跟在汪润贞马后,只见她站在马背,亭亭玉立,衣袂飘飘,冯虚御风,宛若天人……

“三当家,前面有一道土坎,那里一定有干柴!”

“弟兄们,压过去!”

七人七骑,一路冲上高坎,纵目往下观看,高坎之下竟然有一座小房飘着炊烟!这是一条土岗,不知什么年月嫩江涨水,冲刷去一半土岗,形成一个避风向阳的峭壁土坎。

七个人下了土坎,转到那间小土房的前面,竟然看见一匹马,是豆腐张部队里那匹军马。

于显龙骂道:“这个骚狐狸,领着野老婆躲到这里来了!尕尕狐,你给我滚出来!”

“你个王八犊子,阴魂不散啊。”尕尕狐和马柯洛娃从房里走了出来。

于显龙一挥手,众人下马,将两个人围了起来。

于显龙拽出了盒子炮!这种枪是最新式的德国造,连豆腐张都没见过。大机头被于显龙的大拇哥一顶,子弹上膛!

狂龙动真格的了,那可是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

尕尕狐连连作揖:“于显龙,你真要翻脸不认人哪?”

于显龙:“你妈个巴子的,为了个洋骒马,忘了自个是谁啦?”

尕尕狐:“哎哎哎,你先别急呀,把家伙放下。我们这不也要往北边儿去么……”

“有干柴火么,啃富搬火山子!老子们饿了。”

尕尕狐的房子实在太小,黄占元抓出牛肉干儿,拽出皮口袋分给室内的三个人。汪润贞只能带着牤子大锤半拉子和那两个蓝王特使在窝棚外边幕天席地摆开了酒碗。

于显龙:“这地方叫什么地名?”

尕尕狐:“江湾野甸子,一条涮塌了的土坎,哪里来的名字。”

于显龙:“要我说,就叫野老婆坎得了。你他妈带着洋骒马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尕尕狐:“你耳朵里塞驴毛啦?没告诉你我们要往北边去呀?女皇要登基,咱要发财了!”

“别扯犊子,凯瑟琳这辈子就想当什么叶卡捷琳娜二世,结果呢?腚眼子国被老子炸了,土围子国被老子毁了,这回又要在哪扯犊子啊?”

尕尕狐:“在哪不知道。反正弄到那份宝藏她就给我们下赏钱。马柯洛娃,那可是她的重臣。”

蓝王的那两个特使互相看了一眼,眼睛转向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毛子国女人。汪润贞扫了两人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那个叫扎布的特使酒量颇豪,倒在破碗里的烈酒被他两口酒喝干了。然后他从腰里拽出一个猪尿泡做的酒囊,很费力地解开尿泡开口处的皮绳,准备给大家倒酒。

可是那皮绳挂在他的小手指上,连在腰带上,一不注意,抖手洒了不少。

汪润贞:“扎不兄弟,你还是把那皮绳接下来。这么多人喝酒,你那一尿泡恐怕不够啊。”说着她一探手,抓住了那个酒尿泡。

“使不得,使不得。”扎不面红耳赤,撒开酒尿泡,去解腰带上的皮绳。

汪润贞仔细的打开酒尿泡的开口,弹了弹闻了闻不由得赞道:“好酒!”

随手给扎布和查干的酒碗都倒满了。

柏大锤和牤子的酒碗还剩一半,小三元只浅浅的喝下去一线。

汪润贞一抓酒尿泡:“没干的不能倒。都干了!”

众人把酒喝了,却听窝棚里声音更大了。

只听于显龙说:“哪里来的狗屁藏宝,就是在胭脂沟搜刮来的金末子。让她这么折腾,早他妈花光了!你们俩要是真的分不开,赶紧回新安县好好过日子去。”

马柯洛娃:“我不去跟他要饭,我要去追随女皇!”

于显龙长叹一声:“到底还是野老婆,野老婆坎啊。”

正说着,那两个蓝王向导忽然捂着肚子摔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活不成了。

尕尕狐护住马柯洛娃:“狂龙,你不要下手太毒……”

汪润贞:“我干的!这两个人惦记上你们女皇的宝藏了。他们在酒尿泡上做了手脚,我给调包了。三当家,扫台子(打扫战场)!”

于显龙:“换衣服!”

两个人扒下他们的衣服,很仔细地打扫一遍,才穿在身上。

把两具尸体扔进嫩江,收拾利索,已经快天亮了。

于显龙说:“记住,我叫扎布,雪龙叫查干。今天天黑前到白音花镇。”

一行人来到嫩江岸边,找了一处水浅的江面涉水渡江。

当于显龙汪润贞他们走到江心,忽然听到尕尕狐喊道:“狂龙,大江隔两岸,各自走一边吧。”

众人回头看,尕尕狐洋骒马两个人已经调转马头,返回北岸,蹿进了蒿草之中……

汪润贞:“三当家,你为什么不插了那两个点子?”

于显龙:“尕尕狐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要真的能娶了那洋骒马,从此安稳度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汪润贞:“哼哼,他那是痴心妄想!洋娘们儿会嫁给一个中国叫花子?她就是拿你那哥们儿解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