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真的有机关城?”,我问道。记得看过一部电影就叫《墨家机关城》,不过电影中的机关城可不是改造犯人的地方。
“当然”,管陶点了点头,说道:“对于墨家,管某除了钦佩,就是景仰”。
不等管陶说完,管青说道:“墨家学说以兼爱为核心,节用、尚贤为支点,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除此以外,数百年前墨家创始人墨子就在算学、形学、物理学、景学等方面提出了一整套学说。墨家不光进行学说研究,还身体力行验证他们的学说”。
“管青说的没错”,徐沫接过管青的话,说道:“几年前墨凡曾经做过一个景学演示,在一间屋子朝阳的墙上开了一个小孔,人站在屋外对着小孔,屋内小孔正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倒立的人影,随着人与小孔距离远近变化,墙上倒立的人影随之出现大小变化。我问巨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墨凡说光线穿过小孔以直线行进,人的头部遮住了上面的光,在下边形成了影子,足部遮住了下面的光,在上边形成了影子,左右亦然,最后形成一个倒立的人影。墨家学说真是博大精深”。
“卫令主”,管青看了看微微泛亮的天空,说道:“墨家学说可不是一两话就能说得清楚,还是回归正题,卯时快到了”。
我意识到跑题了,看了三人一眼,说出今天行动的目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制造一次意外,截断中航月获得精铁箭头的路,让赵时明白他的两个内侄在做什么。以马赵两家的觉悟必然不会允许赵连兄弟继续错下去。这种事情一旦大白于天下,倒霉的可不仅仅是赵连和赵登。大汉百姓与匈奴交易已是死罪,何况还拿大汉专卖的铁器、军事物资和匈奴交易,搞不好会有灭门之祸。
“切断中月使精铁箭头的渠道,可不是一件小事”,管陶说道:“赵家制作的精铁箭头威力巨大,我担心中月使内卫亲自押运,你带着马赵两家的人不一定能办成这件事”。
我笑了笑,说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赵氏兄弟虽然和中航月狼狈为奸,但是也怕中航月把功劳记在桓温和中月使名下。他们和中航月合作的目的是通过斩杀被匈奴骑兵掳走的边关百姓,以斩杀数万匈奴骑兵的军功封候拜将,为了得到中航月的认可,不会同意中月使参与此事。我实地勘察过邯郸直达十五里铺的运输路线,入谷五十里的地方,有一道锁住东西交通的山梁,上有一处匪巢,寻常商客和百姓,无人敢走此路,而且赵氏兄弟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必然不会让中月使分其功劳”。
“有道理”,管陶点了点头,说道:“赵家兄弟也算清醒,押运的箭头和弩机一旦被人发现,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和中月使扯上关系,赵家就完了”。
“没错”我接着说道:“这件事对赵氏兄弟和中航月关系重大,赵家不能出现意外,中航月也一样,为了拉拢赵家的两颗棋子,中月使不会忤逆赵氏兄弟的想法,不会参与押运,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匈奴作战仪仗两个优势,一是骑兵的冲击力和机动性,二是匈奴擅射,装备了可以轻松穿透铁制铠甲的弓箭,会极大的提高弓箭的杀伤力。如果没有精铁箭头,他们手里的弓箭对铁制铠甲的威胁会大为降低,骑兵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为了扭转这个不利局面,中航月必然启用隐藏在邯郸的锈衣使者重新建立获取箭头的渠道,甚至铤而走险对赵家下手,夺取精铁冶炼技术,只要我们盯住邯郸冶铁作坊里的关键人物,尤其是赵家的人,就不怕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锈衣使者不露出马脚”。
“我明白了”,管青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想把这件事当作是赵家的家事处理,一来迷惑中月使的耳目,二来让赵家明白,冶铁作坊非同小可,需要要加强戒备,防止敌人渗透和收买关键人物,给赵家带来大祸”。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桓温安排十五里铺的南北货行接收赵氏兄弟搞来的一批精铁箭头和新式弩机,我想即使赵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应该牵涉燕、赵、齐三个诸侯国,景帝在位时就想削藩,结果导致七国之乱不得不半途而废。但是诸侯国作为大汉皇帝心里的刺,迟早要拔掉。如果偷运精铁箭头的事情爆光,将给皇帝一个削藩的理由。所以此事一旦败露,涉事的王爷一定丢车保帅,赵家恐难承受,不得不低调秘密处理此事。只要事情没有弄得天下皆知,与此事有关的诸候王只会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但是中航月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想方设法寻找新的居间人,隐藏在暗处的锈衣使者就会行动起来。所以我想请诸位帮个忙,不知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
“我没问题,你呢?”管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问身边的徐沫。
“五龙令主发话,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管陶也表示全力支持,我顿时就有了底气。于是我让管青前往燕国负责监视燕王府,徐沫监视齐王府,管陶监视赵王府。
“如果发现了锈衣使者如何处置?”管陶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这些细作,犹豫再三我说道:“如果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你们可以自行决断,但要想办法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得到有用的情报可派人来马家找我,我会把后续的行踪告诉马朔”。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和马朔汇合”,说完,我不等三人再说什么,起身出了神庙。这里到南北货行差不多有三十里,我催动血丹,提气向东纵身而去。
三人见我转眼不见了踪影,不由心下骇然。管陶叹了口气,说道:“管青说他身负血丹,我还不信,从他的身法来看,他的修为和魏枢相比,即使不敌,也差不了多少”。
“你不是想见识他的血剑吗?见了面又只字不提?”管青说道:“昨晚见他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他有强大的内力,看走眼了”。
“唉”,徐沫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十几天前,亲眼见他用血剑和墨剑把六个人打落马下,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身负两种绝世武道。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怀揣只听其名,从未见过的圣物五龙令”。
“所以,我们都被他打发去监视别人,暗中查找锈衣使者了”,管青叹了口气,说道:“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他在追求心中的善果”,徐沫接过管青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昨晚他说的善行恶果,细想起来着实让我汗颜。以前我们做了不少正天道的事情,但是按照他的观点,以结果来看,有些事情真算得上善行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