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只要十三公子如实回答本座一个问题,本座保证魔族以后不再骚扰慕家的人。”任天放边说边拿出一本小册子擦拭剑上的血,阴沉的眼神变得活泛而兴奋。“请问十三公子,你都是怎么处置背叛者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莫名其妙,但莫待知道任天放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莫名其妙的人,便斟酌着道:“视情况而定。”
“未经允许,擅自泄露同伴的秘密身份给对手,以致于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会对这种行为以死罪论处。”任天放来回踱步,悠然自得。“你本已不做江湖人,自然不希望外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免得日后诸多麻烦。可偏偏有人将它告诉了你的敌人,对这样的人你会亲自出手处决吧?”
莫待不耐烦了:“拐弯抹角不符合你的身份和性格。痛快点,说重点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知道是谁在萧尧面前拆穿了你的身份么?”任天放故意停了下来,捕捉莫待细微的表情变化,“是你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九公子。至于他为何要出卖你,以你的聪明肯定一猜就中,本座就不再多嘴了。”
“不可能!九公子绝对不会背叛我家公子!”顾长风斥道,“任天放,挑拨离间也不看看对象。你可知……”他见莫待转头看着慕无双,神色莫测,不由心头一沉,下意识住了口。
莫待轻声问:“真的是你?”
慕无双羞愧至极,咬唇不语。
莫待看了他片晌,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想:说到底,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慕家的一个仆人,一个可以随时用来交换和出卖的仆人。
慕无双低声道:“我没想背叛你。我……我只是想还慕家清白!”
莫待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不语:清者自清。这是我小时候你教我的道理。慕家没做过亏心事,你在怕什么?怕背负污名?怕不能恢复凤舞山庄的清誉?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是罪臣之子?你怎么会在乎这些虚名?
慕无双急急地道:“你不是慕家的人,你理解不了我的感受!我不能让我的亲人和慕家上下几百口人背负不白之冤!”
莫待心中一阵绞痛:对哦!我差点忘了我不是慕家人。抱歉,我理解不了你的苦衷!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是慕家人现在还真说不好。”任天放向众人展示那本沾满血的小册子,笑道,“木兰策,很不起眼吧?慕九公子给的。”
原本还算安静的退思峰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众人激动难捺,有的想一睹真容,有的想据为己有。只有少数人保持旁观者的姿态,静观事态变化。
谢轻云远远地看着莫待,看着他黯淡的神情,在心里把慕无双骂了又骂。
莫待的目光缓缓从慕无双脸上移开,游移在两人之间的空隙:“可是,九哥,你亲口承诺过我的。”他的声音失了清朗,慵倦而落寞。
慕无双知他伤心,也不再辩白,只道一句:“对不起!”
莫待倦倦一笑:“既然我能告诉萧尧我的身份,就不怕别人知道,更没想过要继续隐瞒下去。只是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多少有点意外罢了。不是大事,不必在意。”
任天放道:“十三公子好胸襟!生生灭了本座想看你们兄弟反目成仇的坏心思。”
夜月灿道:“心思这么别致,还是留以自用,造福魔族吧!”
任天放道:“本座的别致还远不止此。十三公子,你不看一看柳沉烟么?她可是名满三界的鬼谷传人。你也行医救人,你们好歹也沾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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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莫待和顾长风才想起来还没顾得上看棺木里的人。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慕连城,见他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周身覆着一层薄薄的霜,缭绕着肉眼可见的冷气。再看柳沉烟,两人都吃惊了!林漫?顾长风上前一步,生怕自己看错了。没错,确实是林漫!怎么会是她?
看着林漫那张明明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莫待心情复杂:“这女人不是城主夫人。她是谁?”
“她就是城主夫人柳沉烟,也是卸了装的巫族前圣女——林漫。”任天放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欣赏着莫待起了变化的脸色,心情舒爽极了。“很显然,你见过她,知道她就是林漫。可据本座所知,三界中没人见过林漫的真容,就像当初没人见过你的一样。”
众人还没完全从十三公子和木兰策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林漫”两个字震得晕头转向。如果这个女人真是林漫,那么真正的柳沉烟在哪?被人冒名顶替了一辈子,她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仔细想想,你认识林漫也正常,毕竟江逾白与你有交情,他可是林漫的侍卫长。”任天放指着空无一物的木兰策道,“众所周知,只有圣血才能让木兰策显字,可九公子的血滴上去这么久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九公子根本就不是林漫的孩子!”
慕无双冷冷地道:“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即便母亲易了容,她也是我母亲。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是圣女林漫还是鬼谷的后人,对我来说都没区别。”
顾长风道:“圣血显字只是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只凭这个就断定九公子的身世,未免也太草率了。何况,这木兰策未必就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传说中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别急嘛!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见分晓。”任天放绕着莫待转了两圈,看了一眼刚到半山的月亮,“诸位已见识过木兰策,还想见识见识麒麟只跪圣血的圣景么?”
“想!”众人齐声高呼,兴奋得像自己就是圣血,将要接受众生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