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虎明白了,一定是这大嫂给自己喂的药,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滚了起,感动地说:“大嫂,我给你添麻烦了!”
妇人就像长辈一样不由分说地对谷青虎说:“大兄弟,别说客套话了。我们都是苦命人,落难之人,谁都会相帮的。你放心休息,等把药服完,你的体力恢复了再走不迟。听话,啊?”
谷青虎吞吞吐吐地说:“可是……我怕……”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不怕,你怕啥?”妇人坦然地说:“你放心休养,过两天身体恢复了你再走!”
谷青虎见妇人这种态度,就知道她不会放自己走,于是,不再说话,假装听话地躺在了床上,想等她走了后再离开。
妇人见谷青虎乖乖地躺下了,伸手摸了摸谷青虎的额头,才转身离去。
等了一会儿,谷青虎见那妇人那边没了一点儿声息后才慢慢地起了床,刚一站在地上,就感到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连忙坐到床沿上。谷青虎闭了闭眼睛,心想,我是个大男人,不应该连累这个素不相识的好心女子,不能让这个好人被别人的唾沫淹死。想到这里,他灭了灯,悄悄地打开房门,摸索着走出门外。
谷青虎刚摇摇晃晃地走了几丈,对面的狗便狂吠起来。他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岂知一脚踩空,身不由己,一跤跌倒了下去,弄出了更大的响声。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对面的院门开了,一条大黑狗扑了上来,在他脚上就是一口。谷青虎不觉呀了一声随之一脚踢去,但却力不从心,那黑狗又扑了上来,又是一口。好在对面随之来了两人,喝住了狗。
来人大声问谷青虎道:“你是谁?黑更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哎呀,大兄弟,你处么走错了路呀,你不是上厕所吗,怎么跑到外面来了?”妇人来了,连忙扶起谷青虎往回走,一边说:“大兄弟,你病还重,怎么这样不小心!”
那男人问妇人道:“杨寡妇,他是你家亲戚?”
杨寡妇倒理不理地回答道:“对,是我娘家的亲戚!”
那人问道:“你娘家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
“你见过没见过关我何事?你是我家什么人?我家的亲戚要向你报道?”妇人一边说一边扶着谷青虎往回走。
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着说:“亲戚?别是野男人吧。哈哈哈哈……”
“呸!”杨寡妇向那人大声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你娘的就会胡说八道,你说得来人话不?”
谷青虎在这种情况下,别无他法,只得让那妇人扶着回到屋里。谷青虎心里很是后悔,自己的不辞而别反倒把事情给弄糟了。本是怕她被别人说闲话,这下倒好,自己的一番好意,反成了熊的服务,起了反作用。
妇人把谷青虎扶进屋里,关心地问道:“大兄弟,他家喂的是恶狗,咬着你没有?”
谷青虎满脸通红,很是过意不去地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喃喃地对杨寡妇说:“大嫂,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无用,我是混蛋!”
“快别这样。大兄弟,不是你的错,就让他们喷粪去吧!”杨寡妇一把抓住谷青虎的手,又问道:“狗咬着你了吗?”
谷青虎点了点头。
“咬着哪里了?快让我瞧瞧!”妇人没等谷青虎说话,就开始在他的腿上找了起来。
谷青虎觉得脑壳越是眩晕了,脚也是麻木的,咬着牙说:“好像两只脚都咬了!”
杨寡妇连忙扶谷青虎坐下,点灯查看了一回说:“呀,伤得不轻,左脚都扯了个大口子,裤子也扯烂了。右脚要好些,但也肿了。你别动,我去弄点盐水给你洗洗再敷药!”
“嗯……”谷青虎见自己的一番好心却成了麻烦事,好不丧气,遗憾地嗯了一声,长长地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