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享受的不是荣华富贵，我吃的不是山珍海味。”

“赚更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不，那些根本不是钱，是骗人的把戏！”

即便周川不说，他们也感知到人间不值得留恋，活着跟鬼又有什么区别。

“好困，我不想再当下人，如果这是梦，为什么不让我当老爷，受人服侍！我不要当一辈子光棍！”

“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户好人家！”

生机流逝，有人率先离去，念头通达，了无牵挂，身体崩解，血迹抹除。

烧至殆尽，一道轮回印滞留一息，最后下沉，沉入大地。

叮！周川收获了功德点，叩响仙台。

看到熟人像纸人那样消散于天地，没人再留恋凡人村，念头消亡，最终都成了虚无。十五人的大户之家，一夜除名。

周川无比冷酷，将抹除村民当成一种游戏，无悲无痛。

密密麻麻的红线，一数，多达九十七道。功德点修仙者可视，凡人不可视。

如何赚取功德点，他一直在预演推算，今天的方案不是最好的，但会是最快的。逼迫村民自相残杀还不能拿到功德点，还要与他扯上关系，还要村民念头通达，或者执念消亡。

法则是不会在意细节，他赢在结果。

“阿公！阿素！”

他在柴房找到他们，被关一整天，两人都饿晕过去。不难联想，他们会被金地主扣押。药材和兽皮能换不少粮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一次性拿得出这么多。瘸子穆林和傻姑阿素，这样的组合实在太好拿捏。

为富者不仁。

周川将他们背回深山的家，经过喂药，阿公很快醒来，遭遇殴打，他的背更加弯曲。

“不要打阿公！不要打我！”

阿素受到过度惊吓，发烧不退，多日昏迷。

“求求公子，救救我孙女！”

穆林只有这么这么一位至亲，砸锅卖铁也要求医。

周川不是不救，而是束手无策，表面是病，实则是天罚。

过完春天，阿素保住性命，但从此神志不清，成为木头人。以往生活再艰难，阿素都是笑着面对，如今脸上彻底没有笑容。

看着阿素变成这样，阿公失去盼头，跟石头一样沉默。

“难道是我的问题？”

自周川出现之后，穆林阿素就一直遭受厄难，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遇见故人，本想偿还当年的恩情，让他们幸福地度过这一世。结果做多错多，拉长了亏欠。

“我明白了！是功德容不下情！”

周川顿悟迟矣！有情的行善是恩，与功德无关。来到功德村，不为功德去行善，加深因果纠缠，那是与原则背驰，天道不容的。

本就是虚无人间，真情不该有。

“是我过于认真了！”

明知道穆林和阿素不是真实存在，周川还一厢情愿，付出真情实感，这才遭到天道反噬。厄难降临在穆林孙女身上。

这日起，穆林断食，要走在阿素前面，不然不吉利。

周川握着他的手，不施救，不回避。

“公子，你是仙长吧？”

“我不是。”

“你不用骗我，我们孙女又穷又没本事，你没嫌弃，还一直帮大忙。”

“好吧，我是仙长，帮你们是为了功德。”

“果然如此！”

穆林的语气，有几分藐视。也从这一刻开始，穆林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冷漠。

冷漠死去，会比痛苦死去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