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隔壁的街道上,卫清晏看着对面一身夜行衣的时煜,微微诧异。
功德印的确让他的身体好了?
时煜温润浅笑,“和姑娘做了交易,自当尽力,所以来吴府瞧瞧。”
倒是个理由。
只是王爷亲自出动,未必太过尽力了些。
刚这样想,便听得时煜道,“礼尚往来,后头姑娘替本王查事时,也会尽力的,对吗?”
对。
卫清晏不着痕迹地翻了翻眼。
还是从前的德行,一点不肯吃亏。
殊不知,他都占她大便宜了,她保命的功德印都被他占去了。
小偷!
卫清晏在心里恨恨骂了句。
但看在他对燕岚的事上心的份上,卫清晏便同他通了通情报,将燕岚下午同她说的事,低声告诉了他。
时煜尽量忽视她呼出来热气,定了定神,低声分析,“若真是别家养在罗家的,该是有凭证的。
吴玉初夫妇极有可能,就是将人送去罗家的中介。
可从两家的相处来看,是吴家求着罗家的,那是否意味着,罗丛云虽然身份不凡,但却是见不得光的?”
“虽暂时见不得光,日后定是有用的,否则吴玉初夫妇不会让罗家养着她。”卫清晏接过了话头。
她不信一个能置两万条人命不顾的人,会因为良善而养着罗丛云。
或许吴玉初能调回京城也与此事有关,那会不会与黄沙岭一事的幕后操纵者亦有关联?
时煜脸上添了笑意,“那姑娘想好今晚怎么分工?”
卫清晏有些恍惚。
时煜现在的神情,像极了小时候,他怂恿她一起去先帝殿中偷宝贝的样子。
她咬了下舌尖,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散去,“我去找罗丛云身份的凭证。”
时煜颔首,“那我便去吴夫人和罗母那边瞧瞧。”
卫清晏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巾围在脸上,见时煜巴巴地看着她,“怎么了?”
“好久晚上不曾出过门,一时业务生疏了,竟忘记脸要遮住了。”
他神情很是懊恼。
倒让卫清晏想起,他是为了替她报仇,伤了身子,病弱许久。
她默默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黑布巾来,递给了他,“本是用来绑裤腿的,便先给王爷用用吧。”
“那就多谢了。”时煜压着嘴角,接过布巾围在了脸上。
卫清晏蹙眉看了看他满头银发,就那样露在外头,便是遮了脸又有什么用。
她淡声道,“蹲下。”
时煜略一迟疑,便配合着半蹲在她面前。
卫清晏利索地将他一头银发盘起,用黑布巾包了个严实。
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巾,塞在了时煜手中。
该死的习惯!
卫清晏踏着轻功跃上吴府时,心里低低咒骂了一句。
时煜随后跟上,眉眼里染满了笑意。
身后,惊蛰同冬藏嘀咕,“爷从小就爱故意不带黑巾,你说常姑娘那么聪明,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冬藏幽幽道,“未必看不穿,只是愿意惯着爷罢了,惯着惯着就养成了习惯。”
毕竟,王爷可是天底下对卫将军最好的人了。
只是很快,冬藏便发现,自己这话还是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