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单太医从那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来,从里头倒出来一条肉嘟嘟的白色的蚕。
单太医的话说完,现场鸦雀无声。
“你我身为朝廷命官,也不必揪着弱小去冤枉。若非太师邀请,我又岂会去那小筑?在我抵达小筑之前,柳掌柜根本就不知道同你对弈之人是谁,又岂会岂能下毒害我?”
“太师莫要这般沉不住气,做夫子的这般浮躁,又怎能为我大雍教导出稳重宽和的才人来?”
那飞雀案同税银案都是旧案,想要寻找证据不易,很容易便能开脱,可这投毒案……他想着,不由得万分后悔起今日之举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顾甚微竟然这般厉害,对于所有棋子摆放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旁闷不做声的韩时宴,及时地从长观手中接过了两盒棋子,放在了地上。
“姜太师,得罪了。若是您也有中毒,那一会儿老夫给开个方子,还是尽快解毒的好。”
“我已经想好了,等她病上几日,我便将解药送到府上去。我我我……我早该说出来的,但是上了公堂,我一时畏惧,所以才不敢言语。”
他将那白蚕直接放到了刮下来的木屑之上……
人同人的脑子,好似当真是不一样的,吴江张着嘴忍不住想到。
他的小师妹,同她阿爹一样,除了过于善良这一个缺点,简直就是全美且无所不能!
只不过落子无悔,便是走了一步臭棋,那也是来不及反悔了!
单太医吸了吸鼻子,把了把脉,扭过头去冲着王一和摇了摇头,“府尹大人,姜太师并未中毒。”
“这三个地方,便是我进门之后,在那残局之上落的三子。还请单太医验看棋盘上的这三个地方,是否沾有毒。”
顾甚微想着,心中冷笑不止,她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离开姜家的时候,姜太师对姜大郎的耳语。
顾甚微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的操作,好奇地凑近看去,只见那白色的蚕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微微有些发黑,很快便僵直了。
顾甚微朝着姜太师看了过去,她正要张嘴说话,就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从门口传来,“阿爹,都是儿子的错,是我下的毒。顾亲事像是疯狗一样追着您咬,儿子一时恼怒便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确实是有毒,同样的杏仁糖的味道,同顾大人所中的乃是同一种毒素。”
“除非,她要害的是你,而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鱼。不若太师让单太医给您把把脉,看您中毒了没有?”
“所以才在那白子当中下了毒,我没有真的想要她死,我就是气不过……”
“我阿爹为了大雍兢兢业业,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可以受委屈,可我这个为人子的,实在是看不惯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要向一个黄毛丫头致歉!所以我一时冲动便……”
“解药!解药我都随身带着,顾大人请您立即解毒……也请您体谅我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