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助太子一心向学(2 / 2)

别说是他,连旁边的唐寅和徐经也听呆了。

难怪张某人在找到太子之后不急着把人送回京城,还要一路暗中护送到南京,感情是谋划个大局?给太子扬名?虚岁才十岁的熊孩子,名声能扬到哪去?

张周叹道:“我也知道,太子身份特殊,想助他成事必定是困难重重,但这不还有程侍郎在,也有伯虎和衡父二人?群策群力嘛。”

程敏政差点就想说。

别。

你们上就行,别稍带上我。

我没那本事。

徐经脑袋瓜活泛,他道:“莱国公,您看是否这样?在文坛论学时,让太子多出去与士子坐而论道,随后您再公开招揽他为入室弟子,如此既彰显了太子的名,也彰显了您的地位?”

唐寅板着脸道:“切莫乱说。”

张周则笑着道:“我倒觉得,衡父的提议还挺不错的,不一定非要按照你说的办,但路数是对的。”

程敏政在旁边听着,人有点懵逼。

张某人啊,还说你不在意虚名?我看你是想借收太子为弟子,给你自己扬个大名吧?而且有太子为你的心学背书,什么岭南学派、渭南学派的,还不都靠边站?

一个能把太子收为入室弟子的人物,他的学术思想一般人谁敢去质疑?

要说会玩,还是你张某人会玩啊。

唐寅一脸忌惮之色道:“如此会不会令太子身陷险地?”

张周笑道:“伯虎,你不也说了,太子南下途中,参加过不少的文会,据说还有不少人赏识他,认为他在心学上的造诣不浅,这说明太子不但在书经上有学习的天分,连学术上也能早早立名。陛下对太子的教导……算是煞费苦心,这点程侍郎是知晓的。”

“嗯。”

程敏政无奈点头。

作为曾经的翰林学士,也是东宫讲官之一,程敏政当然知道朱厚照是有多胡闹,也知道皇帝为了教儿子是有多费心。

都说慈母多败儿,在朱厚照体现出来,就是没有严父,教不出个好儿子。

张周续道:“如果太子能通过参加文会,增加学习的信心,回到京师之后更能把心思用在读书求学之上,那就不单纯是在帮陛下和太子,更是为大明的长治久安。”

唐寅听了很无语。

果然帽子越扣越大,喊口号那也是张周的专长。

唐寅心说,怪不得我仕途造诣不及这位,感情是我脸皮不够厚啊。

程敏政无奈点点头道:“如此说来,的确是善事一件,可就怕事与愿违……呃,是否能一切都按照设想推进呢?”

“这不就需要程侍郎鼎力相助?”张周笑眯眯望着程敏政,“太子在文坛的名声,也要拜托给程学士你了。这对程学士回京上任,可是极有助益的。”

程敏政一听就明白了。

感情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啊。

帮太子扬名,让太子可以回心转意,对学习产生兴趣,同时让皇帝脸上有光……然后我回京城,就可以先当吏部左侍郎,后可以问鼎吏部、礼部尚书之类的,甚至有机入阁……如果这件事都做不好,那张秉宽定会跟陛下说,我没什么大本事,然后吏部左侍郎很可能就是莪仕途生涯的终点了。

士可杀不可辱……

“老朽定尽心竭力,这也是身为东宫讲官的分内之事。”程敏政拱手道。

唐寅瞄了程敏政一眼,心说,要说没原则,还是你老程的原则像是纸糊的。

……

……

正事说完。

到了休闲娱乐的时间……

戏台上没有出来唱戏的人,而是走出来一长一少两个女子,生得如姐妹一般,要说是母女……还很牵强,因为张绿水显得年轻,也就是个十六七岁少女的姿态,而小长今则也比从朝鲜走时长高了不少。

“啥人?”

戏台周围,已有看客在质疑。

“别吵吵,这就是这两天唱小调的番邦女子,不想听赶紧滚蛋让地方。”

“嘘!”

众听众皆都屏气凝神。

因为多数人也是“慕名而来”,主要是这对身着异域服饰的女子,显得很有噱头,再加上她们唱的曲子,的确辨识度很高。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番邦音乐会开始。

先是《送别》。

曲子都是张周搬过来的,直接找大明的女子唱,显得毫无意义,但让张绿水和长今出来唱,则就显得很有韵味,听众的数量剧增。

而且还是在江南相对富庶的地方,大明的江南因为物产丰富,遭遇天灾人祸的情况较少,尤其是弘治年间社会开明,南戏在周边蓬勃发展,各种娱乐项目也应运而生。

这要是把音乐会放在京城这种民风相对保守,且百姓接受新事物能力一般的地区,就不太容易打响名头。

二女唱得是全神贯注。

没办法。

这不但是她们谋生的手段,且还近乎是他们立命的基础,如果不会的话……鬼知道她们的主人,也就是大明那位煞神一般的莱国公,会如何处置她们。

再加上唱曲子这种事,对她们来说也没有多难。

最多是把自己所学的唱出来,当好表演着……张绿水前二十多年也就在这种娱人的工作中渡过,也很习惯,只是把招待的宾客,从朝鲜的达官显贵,变成了大明花钱买票的平头百姓罢了。

一曲唱罢。

现场安安静静,没人叫好,也没人说不好。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唱调太过于稀奇,普通的古琴、琵琶曲,哪有这般婉转的?

随后是第二曲。

是《呼唤》。

是为张周为长今量身“打造”,照抄过来的曲子。

或许张绿水和长今感受到一股离家在外漂泊如浮萍的失落,也可能是觉得这曲子本身就唱得是她们自己,当她们唱到这一曲的时候,好似更加全身心投入。

当唱曲子的时候,下面的观众早就忘了争论有何意义,都是尽可能往戏台周围聚拢,连桌上的茶点也都不顾,只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

……

第二曲结束。

本来还可以有别的曲子,但随即二女以朝鲜女子的礼数行礼之后,转身回后台去了。

下面观众登时鼓噪起来:“别走啊,再唱几段。”

“再唱两遍也行!”

花钱买了门票的,只听了两首曲子,自然觉得不过瘾。

戏楼的掌柜赶紧上台道:“诸位看官都见谅,两位小主儿乃是贵人门下之人,只是偶尔来唱两句的,有想听的请下次请早。”

“什么小主儿?知道这是什么地盘?让出来唱,就出来唱!信不信把你这戏楼给砸了?”

台下总有嚣张跋扈的。

掌柜也很客气:“小主儿是跟着咱那位莱国公南下的。”

一句话,下面安安静静。

有人起哄道:“谁要砸楼来着?算我一个?”

“哈哈哈……”

旁听的人都在起哄。

“接下来还有旁的表演,诸位想看就继续看,不看的话……今天也不再演了,诸位见谅。上人!”

戏楼赶紧招呼南戏班子,上台给唱一些俗套的南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