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道:“这……不太好算吧?”
这就让人汗颜了。
“别人不行,秉宽不行吗?就希望初雪别下在这两天。不然坏了氛围!”朱祐樘道,“朕也希望百姓知晓,有秉宽的地方,来年一定可以风调雨顺,以此让他在民间积累声望,如此那些对于他的非议就会少很多,以后他在朝中就更容易立处。”
李荣感慨道:“陛下为蔡国公立于朝野,可真是圣恩浩荡。”
朱祐樘摇摇头道:“对别人可以这么说,但对秉宽还是算了吧,他对朕和大明的恩情才多,再说这场雪也不是朕说几时下就能下下来的,还要看他。”
李荣请示道:“那当日朝中百官也要去迎吗?”
“不必了。”朱祐樘道,“这是朕跟秉宽的私交,何必为难朝臣呢?若是举朝去迎,只怕又会被人闲言闲笔,再说了,朕也是为了迎太子去!”
不单是为了迎张周,毕竟跟张周回朝的还有朱厚照。
如果在朱厚照回朝时,有这么一场雪,也会体现出这个太子还是能得到上天认可的。
“好了,摆驾坤宁宫,朕去见见皇后,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过她……”
李荣听了这话,心想,亏陛下还记得你的妻子呢?
……
……
坤宁宫内。
朱祐樘、张皇后和朱秀荣坐下来吃饭,以往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饭的事常有,但自从朱厚照出走,贤妃又生下朱厚煊,朱祐樘对于坤宁宫就好像失去了兴致,最近别说是过来过夜,连露面都很少。
“父皇,儿臣想跟宁女官学医术,她的医术很厉害,他们都在说……等莪学会了,父皇和母后,还有皇兄、弟弟、母妃他们生病,儿臣就可以为他们诊病了。”
朱秀荣见到朱祐樘,便赶紧提出自己的理想。
学医。
身为公主的,本身也无须学什么四书五经,最多学习认字、写字,还有涉及到三纲五常等基础的女学导论。
朱祐樘道:“宁氏不适合教你。”
“为什么?”朱秀荣一脸不解问道。
这就让朱祐樘很难回答。
张皇后问道:“陛下,那位宁夫人既是安边侯曾经的夫人,如今安边侯为国立功,也一直未再继娶,为何不让他们再重新婚配呢?女子出嫁之后离门,本身就是有辱德行的。”
张皇后这么热心帮宁彤和朱凤撮合,自然想的是,不能让宁彤有机会被丈夫染指。
她也看出来,贤妃好对付,小家小户的。
可这个宁彤就不简单了,在朱凤扬名立万之后还果断和离,能有张周的相助,一介民女都有资格跟宫里往来。
这要是当了妃子,怕是宫里就无宁日了。
朱祐樘笑道:“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朕不会过分去干涉的。咳咳……秉宽最近要回京了。”
显然朱祐樘也不想去聊这个话题。
当皇帝的,帮秉宽撮合婚事还行,朱知节那小子还想得到朕的青睐?他也要表现出足够的本事才行。
可最近朱知节……实在让朕失望啊。
“秀荣啊,你别难过,朕的意思是,其宁氏的医术,都是跟秉宽学的,就是你皇兄的张先生,他马上回到京城来,以后让他偶尔入宫时,让他来教你,你不就可以学得更快了?”朱祐樘心里还是向着女儿的。
朱秀荣眨眨眼,显得很无辜问道:“父皇,张先生真的厉害吗?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他们说得都不一样。但宁女官也说,其实他很厉害。”
“呵呵。”朱祐樘笑着,顺眼望了妻子一眼。
张皇后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她道:“皇儿,秉宽在我大明,是一等一的能臣,可说是天上地下的事,没有一件他不知道的,甚至连鬼神的事他都能算出来,你的两个舅舅,曾经对他很挑剔,现在都对他非常推崇,说是要等他回来之后,跟他好好学习。”
本来牛逼吹得还不错,朱祐樘还算满意。
但张皇后明显有点“夹带私货”,非提及张家兄弟,就让他不太满意了。
“皇后啊,最近鹤龄和延龄在京城里,可有点不像话,你有时间可要好好管管。”朱祐樘也没具体说是怎么回事。
反正张家兄弟不像话的地方多了,把鞭子甩起来总归能让这两个小子消停两天。
张皇后道:“他们也没有京营的职位,陛下应该给他们更好的历练机会。”
朱祐樘不耐烦道:“那就等秉宽回来之后,一并商讨。其实最近都督府的差事,很多都空闲了,空了也无大碍,毕竟现在鞑靼人也都不敢随意犯境了,就这种时候,还是以大事为重。”
所谓的大事,大概就是张周回朝。
在张周没回来之前,一切事情都可以先放放。
“是。”张皇后跟以往不同,显得很温驯,不再争论什么。
她似乎听出一些苗头。
想让两个弟弟能在京营混个好的差事,那就先要从张周身上做文章,至少要先把张周给巴结好了。
“父皇,那儿臣呢?”朱秀荣怕父亲忘了自己的诉求。
朱祐樘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脑袋,道:“等秉宽回来,你就正式拜他为师,跟你兄长一起去就学。”
“嗯。”朱秀荣坚定点头,“最好加上宁女官,她说话很有意思,儿臣也想跟她学。”
朱祐樘见女儿念念不忘还有个宁彤,心说这要是被宁彤把及的女儿教坏了可怎么办?
一个女人,想的是怎么自立……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社会风尚。
“好!以后宁氏也会教你,不过不是学医术,而是要学本事,将来辅佐朕和你兄长治国……”
“知道啦父皇,谢谢父皇!”朱秀荣别提有多高兴。
……
……
张周马上要回京师。
来找朱祐樘说项,表明要让自家有关系的人,往张周那边靠拢的人,不在少数。
周太后自然会跟他提周家子弟的事,连他的妹妹,永康公主都趁着入宫给周太后请安的时候,特地请旨去乾清宫面见朱祐樘,提出要让长公主驸马崔元跟张周学习。
“永康,朕以往也算是照顾你,也是因为你母妃早亡,怎么现在也愈发不懂规矩?”
朱祐樘对永康略显不满。
永康母郭惠妃,郭惠妃过世时,永康才十三岁。
朱祐樘虽对父亲没多少感情,但对弟弟妹妹还是多加照顾的。
永康道:“皇兄,别人家的男人都是出将入相的,为啥我家的就不行?现在张周都已经是蔡国公了,这么有本事的人,随便谁跟着他都能出头,难道您连外人都信,却连妹夫都不信吗?崔元他也是一心上进的,他也想建功立业,辅国安邦。”
朱祐樘皱眉道:“妹夫是个士子,你让他去打仗吗?”
“也行啊。”永康道,“只要他能上进,干什么都行,就怕皇兄不给机会。”
“那也要秉宽看得上才行,待秉宽回,你让驸马跟有志去研武堂的人,一起去报名,能通过考试再说!”朱祐樘随口敷衍。
“考试?”
永康也惊了。
我身为大明长公主,我丈夫去个什么研武堂,还要考试?
“一视同仁!”朱祐樘语气显得不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