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不到大舅子有什么理由会召见自己。
李荣笑道:“您到了便知。”
……
……
圣驾面前。
崔元恭敬站立在那,周围是一群朝中的大佬,连张周这个目前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臣也在,除此之外又是国公,又是阁老、吏部尚书的,这阵容让崔元有点睁不开眼。
当皇帝当众人的面,将他的表现大加赞扬一番之后,崔元情绪激动到无以言表的程度。
“……朕不求每个臣子都能做到像秉宽一样,但至少也该做到像崔卿家这般,即便有不足的地方,也要去学习,而且愿意沉下心去研究。懋仁啊,朕也没想到这么多皇亲国戚之中,你是如此努力,看来读书人的身份还是给了你很大的助益,只有勤于读书,才能通宵天下之事,而那些只知道在马背上求得弓马娴熟的,总归会有一天因为荒驰于锻炼,而变得羸弱……”
朱祐樘言语之中充满了期许。
一旁不少人将目光落到张懋身上。
皇帝这话,有点像是在“指桑骂槐”啊。
说那些在马背上得功名的,不就是在说他张懋吗?你张懋年轻时勇冠三军,现在倒好,改成老骥伏枥了?
张懋却好似个没事人一样,权且当不知道这话跟自己有任何的关联。
“朕决定,让你在研武堂内,专心修习兵法等,另外你也不必在宗人府听事了,转到都督府内,给你管升三级。若是你能再有提升,朕可以让你在上听处行走……”
崔元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激动。
突然从大明的花瓶美男子,变成军界的香饽饽了?
“英国公,朕本还想召见今日来校场的诸在京武勋等,眼下朕无太多闲暇,就由你去替朕传话,告诉他们朕对于他们的期许如何。”
说着,朱祐樘提起笔来,在纸上留了四个字:“再接再厉。”
看起来是鼓励和期许,但又让人觉得,皇帝这是在骂人。
……
……
校场的考校,并没有完全结束。
接下来还会有一系列的操练,但朱祐樘已经没心思去看了……看多了,怕自己火气太大,再把自己气出个毛病……
有张周给撑着大明的军政,他突然觉得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在众人送他上銮驾时,朱祐樘眼神满带期许以及“辛苦你了”的神色望着张周,又重重叹口气,似乎知道这群队友带不动,自己是给了张周一个无比辛苦的差事,还显得很羞愧。
最后由李荣等人护送朱祐樘父子等回宫。
“怎么样?还有吗?”
谢迁见皇帝都走远了,他自然也不想留在城外了,作为内阁大臣,着眼点从来都不在这群京营武勋身上。
张周笑着问道:“谢阁老还没观够?想看哪一段,不如让人再来一场?”
谢迁道:“听蔡国公这意思,演兵之事,就是在校场上做戏与人看的?”
张周耸耸肩。
意思是,随便你怎么想,你要是觉得我做戏成分太大,那至少我的做戏征服了大明军中上下,甚至连皇帝都认为我的战术更有效,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来一个!
马文升道:“大明京营将士的精气神,若是能以此来改善,也的确乃功勋一件。嗯!”
说到最后,自我肯定一般点点头。
一群大臣便要商议着回宫。
到此时,一直在校场上参与检校的朱凤过来,到了张周阵营一边。
朱凤本来觉得这场考校,跟赶鸭子上架一样,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等参加完了之后,自信心好似也多了起来。
“张兄,我……还行吗?”朱凤问道。
张周道:“你的成绩不错,但陛下也未特别表扬于你,毕竟你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勋臣。”
朱凤笑着挠挠头,还显得很腼腆道:“我只是尽力发挥。”
与此同时,王琼也引路带崔元过来,给张周见礼。
“学生崔元,见过蔡国公。”崔元还是如之前见张周时的恭谨。
张周感慨道:“崔驸马客气了。以后我不会经常出入于研武堂内,教导之事,你多听听王侍郎和安边侯的意见。”
王琼和朱凤都是研武堂的教官,他们也都属于张周的正牌嫡系,崔元虽觉得不能跟张周学习会有些遗憾,但还是庆幸自己研究了王琼所给的讲案,并成功混到了研武堂的“核心社交圈”。
……
……
皇宫里。
朱祐樘召见了去给周太后请安的妹妹永康公主。
永康因为母亲早逝,现在连个贴己人都没有,这次入宫也是为了在老太太面前,为自家争取点利益。
当公主的……尤其还是长公主的,自然知道自己能靠得上的,就是这点血脉亲情了。
或者说,是对朱祐樘在情感上的一种绑架,而朱祐樘平时也吃这一套。
“永康,朕今天于城外检校三军,还见过懋仁了。”朱祐樘道。
永康虽然心里恨丈夫最近的冷落,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好好为丈夫吹牛逼的,她道:“皇兄,最近驸马他连皇妹都顾不上,就去研究那些什么的兵法,不会丢了什么脸吧?就算是他以前没行军打仗过,但他用心诚恳,知道不足一直都在学呢。”
“是吗?勤于研习,难怪他进步如此之迅速。”朱祐樘笑道,“他是朕在今日唯一嘉奖过的人。”
永康一听,登时眉开眼笑。
什么被丈夫冷落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相比家庭大利益,自己那点小损失算什么?
“皇兄,你可不要如此夸赞他,他会起空的。不过他一直都很勤恳,当初皇妹也是因为这点,才觉得他可以托付终身。”永康还显得挺谦逊。
朱祐樘笑道:“好,你眼光不错,回头朕若是有机会,派他出去历练,你可别舍不得。”
“不会,不会。”永康道,“能让他为国效命,如何历练都是理所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