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道:“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朱祐樘笑道:“你是不是担心西北各处的将官,不会听你的?无妨的,也不想想,你是谁派过去的,你是研武堂的人,就是朕所信任之人,要是你去了西北,能把各处的关系都搞好了,以后朕也会派你到一处去做镇守,人尽其才。”
刘瑾一听,心里是打怵的。
在京师给太子当跑腿的多好?没事跑太子面前吹吹牛逼,把研武堂的事跟太子一说,这就等于是把金钥匙握在手里了。
去到西北,没个一两年,就被太子给忘了。
到时他就跟各地的镇守太监没什么区别了。
“奴婢遵旨。”刘瑾又急忙行礼领命。
……
……
刘瑾得了赏,既有物质上的,还有官职上的,直接晋升为御马监监官,管马匹等事。
虽然还不是太监,上面还有掌印、监督、提督太监各一名,但也算是御马监的四把手了。
像刘瑾这样能在短时间窜升起来的,也实属罕见,尤其当初他还差点被朱祐樘给宰了,连送他出来的李璋都惊讶于,刘瑾居然有此能耐,能瞬间成为皇帝眼中独当一面的人物。
“李公公,您看您有何吩咐,只管跟某人说,某人给您办。”
刘瑾还是很识趣的。
自己现在再得宠信,那也只是个跑腿干活的,像李璋这样的提督东厂太监,是自己不敢仰视的。
李璋道:“刘瑾啊,你可真是个能人,太子信你,连蔡国公都对你青睐有加,御马监那么多人,像你这样既有在京中宫外供职,又曾去过地方为总镇官的,也算是少有了吧?既有人脉,还有能力,更有资历……未来前途可期啊。”
刘瑾一听这话,像是好话,但让他背脊发凉。
他赶紧道:“公公您取笑了,小的就是个天生的贱命,给人做事的时候都是不求回报,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多给派几个差事。先前小的也不过只是在东宫跑跑腿伺候伺候人什么的……”
“别谦虚了,你当咱家是讽刺你吗?咱家是羡慕你啊,想蔡国公能跟几个中官有往来?你算是一个了吧?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这些人。”
李璋说不是在讽刺刘瑾,但其实他还是在讽刺,更多也是妒忌和猜疑。
既想跟刘瑾搞好关系,又觉得不甘心,凭啥你刘瑾这么个不起眼的人物,就能混得如鱼得水?
而我李某人,身为东厂厂公,却更像个跑腿打杂的呢?
李璋继续道:“你到了地方,所得的财货必然不少,可要收敛一点,陛下对于中官贪腐的事情,一向都是严查的。”
刘瑾道:“小的自然不会给李公公您添麻烦。”
“呵呵。”
李璋听出来刘瑾话中的意思。
添麻烦,那就是说,如果他刘瑾真有什么事栽了,查他刘瑾的还是东厂的人,也会落到他李璋手里。
刘瑾笑道:“不过小的对您一定是有孝敬的,小的也曾听蔡国公提及,说是李公公您办事牢靠,是陛下面前的股肱之臣。”
“是吗?”
李璋听了,自然知道刘瑾这是在恭维自己呢。
现在两个太监,居然要靠张周的赞赏来找到心理安慰,并以此作为恭维的话题……李璋心里也不介意,他还想多问问张周平时说什么,但又知这种话不好随便去问。
“那你以后,有事也只管来跟咱家说,咱家能帮的,力所能及,定不会推辞的。”
“哪敢。”
“你可要敢,不然咱怎么有交情呢?不要以为咱家现在地位上是高你几等,但谁知将来谁高谁低呢?”
“不敢不敢,小的以后也可为李公公您驱驰。”
……
……
刘瑾见过李璋,心情非常好。
唱着小曲哼哼呀呀就出了宫门口,除了是要去研武堂把交接的事情完成,还要回京师的私宅收拾收拾,这就准备动身去西北。
“天可真不错啊。”
刘瑾抬头看着天,连个日头都没有,刘瑾却能从这阴霾天中看到阳光。
皇帝赏识,张周赏识,太子赏识,现在还给自己安排了个大差事,去西北结交人脉……还说了,有机会就派他去当镇守太监,那可是让多少人眼红的肥缺。
我刘某人一没有走关系,二没有坏原则,就是因为自己有能力,就被那么多人欣赏,能拿到这种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
祖上冒青烟啊。
不过刘瑾也有些疑惑了,这应该是刘家的祖坟冒青烟,还是谈家的?
毕竟他刘瑾本姓是谈。
“公公,侄少爷来了,说是做生意……蚀了本钱,想来跟您……寻个翻本的银子。”刘瑾平时伺候跟班的小太监,也是他在当上提督研武堂太监之后安排来的跑腿小太监,恭敬对他说话。
“那厮,还有脸来?”
刘瑾骂骂咧咧道,“读了几天书,就以为自己会做生意?别是在赌场把本钱给输没了,想让老子给他银子翻本吧?”
刘瑾有些来气。
才走出去不远,就见到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子在街口到处寻摸,看到有哪家的妇人走出来,他就多张望几眼,脸上那表情让刘瑾看着就厌恶。
“嗯嗯。”刘瑾走过去之后,清了清嗓子,此子才发觉是刘瑾来了。
“爷爷,二汉给您请安了。”此子笑嘻嘻的模样,一脸恭敬。
正是刘瑾的侄孙刘二汉,本来也不姓刘,也是跟着刘瑾改了姓。
而刘瑾历史上被说是造反,也是因为有相士说,他这个侄孙刘二汉天生有当皇帝的命……是真是假不知道,但刘瑾对这个侄孙好,倒是公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