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得天独厚的优势(1 / 2)

当天京师内非常热闹,很多当官的都在为这场捷报而奔走,但其实每个人对这场捷报的细节所获悉都不多,只知道是打了胜仗,大概知道是杀敌一千多人,仅此而已。

知道的不多,但并不妨碍很多中立骑墙派,往张周派系靠拢,这也是林瀚、崔元府上能聚拢不少人的缘故,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谁是否跟张周走得近,这两位一定是走得近的,跟张周派系的人走得近,也就等于是纳了投名状。

几家欢喜几家愁。

传统派系,尤其是那些深耕于传统派系的人,诸如翰林院和六部中受内阁等传统派系官员拔擢上来的中层官员,以及大多数五寺内的官员,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看着别人在为一场捷报而奔走,他们自己却只能守住一亩三分地,想改换旗帜都没用……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知道这种坏原则的事,一旦走出第一步,后面就容易收不回来,政客立场不定并不会左右逢源,而是两边不讨好。

李东阳当晚去了谢迁府上。

雪虽然停了,但积雪未消,李东阳立在冷清的院子里,看着周围过往的人,心中不由产生感慨,这会一直在内院读书的谢丕才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出来见他。

“以中……”

李东阳见到谢丕,想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初谢迁被下诏狱,连谢丕等家人也不能幸免,但谢迪并没有受到影响,最近聊李东阳想去跟谢迪探讨一下谢丕的情况,也忍住了,这次他也只能来谢迁府上做一些安慰。

谢丕请李东阳到了谢迁的书房,那里现在也作为谢丕临时备考的书房。

李东阳环顾四周,问道:“家中如今都还好?”

谢丕道:“母亲已带着妹妹等人回了浙江,学生就在这里读书,备考来年的春闱,余姚那边的亲眷都还好,只是都记挂父亲的事,最近也常有余姚本地的人过来问询,却少有敢牵扯太深的,很多人也只是聊几句就走。”

“嗯。”李东阳点头,“在这时候,他们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谢丕面色也有些安慰道:“李先生说得是,父亲出事之后,家里本也想走动一些关系,我也劝过母亲,这件事是天家的事,走动不来的。母亲担心不已,让我有何消息,能快些传回去,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能去探望父亲。”

“应该快了。”李东阳道,“今日可有出门?听说过外面的事情吗?”

“嗯。听说了,说是蓟镇北边取得大捷,是安边侯和京山伯二人带兵打的,不过我想不明白,这跟父亲的案子有何关系。”谢丕毕竟不是政客,不了解那么多的前因后果。

甚至谢家对于谢迁因什么事而落罪,他们都都说不清楚。

李东阳道:“以中,以你的学问,将来入朝后,也能为政一方,替大明社稷出一把力,该问的你可以问,有些不该知道的,等你多从官几年后,自会了解。”

李东阳也不是来给谢丕当老师,或是给谢丕答疑解惑的。

“是。”谢丕诚恳接受。

“好在这次的事,陛下没有牵连到伱府上的旁人,对你备考也无影响。如果最近有什么人来的话,你就紧闭府门便可,旁人都不见了。”

“是。”

李东阳本要落座,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容易触景伤情。

想到自己跟谢迁交好,跟谢迁共事的这些年,他心中便会有些遗憾。

眼前的场景就有些不忍目睹,转身便要走。

“先生要回了吗?让学生送送您。”谢丕急忙几步过来,脸上还有些愧疚,“府上的下人,能遣散的都已经遣散了,如今连灶都不生,怠慢了先生。”

李东阳道:“那你吃什么用什么?”

谢丕面带苦笑道:“随便对付一下。”

李东阳点点头道:“回头让人给你送一些过来,衣食住行这些事,也不能太刻薄自己。等等吧,年前你父亲的事一定有着落。”

“学生也不着急,只是希望父亲那边一切安好就可。”谢丕眼巴巴的,其实他想让李东阳帮忙去探望谢迁。

但李东阳自己也见不到谢迁,自然也没法在晚辈面前做什么承诺。

最后他还是草草离开。

本还想多安慰谢丕一句,但到头来他发现,可能谢丕的心态比他还好,别等反过头来让谢丕来安慰他。

因为看似谢迁下狱,损害的是谢家的利益,但其实这更好像是皇帝对传统文官派系的敲打,李东阳人在牢房之外,受的心伤更大。

在京师上下都在欢庆北方大捷的时候,李东阳更会显得落寞,对于政治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

……

……

临近日落时。

皇宫坤宁宫内,张家兄弟一早入宫来,却是死赖着不肯走,他们想见一下朱祐樘,却被告知皇帝正在养病,且并不会到坤宁宫来,最后二人就死赖着想从姐姐那拿点好处走。

张皇后也是几次想去给丈夫请安,顺带想把张周请回到坤宁宫,也是被告知张周一早就出宫了,且被太监转达,说是不允许有人去打扰张周的休息。

“怎样?姐姐,陛下肯赐见了吗?”张鹤龄见到张皇后回到坤宁宫,急忙起身来,又拉了坐在旁边打瞌睡的张延龄一把。

张延龄迷迷瞪瞪站起身来,却险些没站稳,还要扶着桌子。

张皇后火急火燎走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些愠怒道:“陛下这是在养病,还是在躲着人不肯见?为什么张秉宽去见就行,而本宫不行?”

张家兄弟对视一眼。

他们听出大姐头的意思,看样子皇后去见皇帝,过程很不顺啊,这是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你们俩还没走?”

就在张鹤龄准备出言安慰两句时,被张皇后把这把火迁怒到他们头上来。

张鹤龄道:“皇后娘娘您消消气,陛下龙体欠安,我们就是想过来问候的,如果没法见,那也无妨。皇后实在不必要为这点小事而动怒。”

张皇后一屁股坐下来,冷冷道:“你以为本宫是在为你们的事生气?你们俩成天不务正业,明明把你们都安排到西北去了,自己跑回京师来,这次打胜仗的是东边吧?等打了胜仗,你们才想起来之前亏待你们?到底是谁亏待谁?”

张鹤龄急道:“皇后啊,怎就怪责到弟弟们头上来了?就算是要怪……也都怪老二!我一直都在教训他,让他一心为大明效命,别想着投机取巧,看看他……再说,这次明显是那位蔡国公有意偏袒崔家和朱家那两个,这种好事他会给我们吗?他去了蓟州,然后大捷就取得在蓟州,这摆明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在蔡国公眼中,我们就是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