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条仍旧可行。
刘健道:“京营下一步,陛下要交给谁还说不准。就怕等英国公回京之后,连他自己的獠牙都被磨没了!指望他?哼!”
眼下的刘健也对于张周之外的人很不屑。
明明打算驱虎吞狼,用你们这群人去对付张周。
结果发现,你们都是一群虫子,却是我们文官翘楚内部出现了重大损失,而你们这群所谓的狼群,现在都在张周面前瑟瑟发抖。
指望张懋?
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李东阳点点头道:“东北有功不怕,只要西北风平浪静,一切也就都如此了。只是可惜了于乔。”
刘健将要离开值房,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问了一句:“马仪呢?王伯安给调的那几千兵马,现在何处?”
李东阳摇摇头。
这件事,他也不清楚。
在大明这一战的整体战略版图上,好像马仪这个人消失了一般,就似乎没有了这路人马的存在。
……
……
朱凤和崔元取得大捷的消息,只是传到京师,尚未传到西北的各处,居庸关以西对此还毫不知情。
却是在花马池东北三百多里的地方,大明这一趟出征最远的一路人马……马仪和张锐的六千精锐轻骑兵,已经杀到了草原的腹地,在接连几日的昼伏夜出之后,他们面前也已经是鞑靼人的营地。
“越出官山六百里,胡马貂裘放天灯。好景啊。”
张锐骑马立在高处。
远处好像是万家灯火,每个大明将士眼中都弥漫着一种血腥之气。
马仪手按在佩剑上,回头看张锐一眼道:“小公爷好文采,我就是个粗人,想当年王威宁出兵威宁海,昼伏夜出二十日,终于换得威宁海的捷报。这次有小公爷的亲自带领,看来我们也有机会……续写他的传奇。”
张锐道:“平虏伯客气了,这次还是有你的睿智和先见之明。知道迎着雪走,穿过几十里外的雪窝子戈壁滩,才能杀到这里来。我只是因缘际会,赶上了而已。”
“哈哈。”
还没等怎样,两个人已经互相吹捧了起来。
正说着,一旁的传令兵过来道:“两位将军,刚从北边探查回来,周围几十里雪都很薄,有的地方都没下雪,鞑子在这里牧羊至少几十万头,营地连绵看不到边。”
“咳。”马仪听了之后,心情除了激动,还有些担心,“咱的炮不多啊,走过的路,也都被雪给覆盖了,如果这一战没个成果,就怕连回去的路都寻不到。”
马仪这路人马,可算是轻骑。
火铳带得不少,也有轻炮,子母炮和重炮就一门都没有带,如此才能长途奔袭。
这里距离花马池有三百里,但实际上他们从出关开始,走了至少有五六百里,且是经过几次辗转才来到这里。
而马仪麾下,多都是大同出身的精锐,其中有半数参加过之前几次王守仁跟鞑靼人血战的战事,可说是大明军中少有的有草原实战经验的精锐骑兵。
张锐则显得很豪气道:“怕什么,死在这里,总好过于一生蝇营狗苟,我相信诸位将士也会跟我一样的想法。”
马仪环顾了一下周围激动的士兵。
他就没好意思说,这群人现在不是想不想拼命,而是没路跑了,出关这么远,后面还是大雪封路,且还有荒漠戈壁滩的,不是想回就能回去的。
马仪道:“那就多抓几个鞑子回来,倒点油蜡,放放天灯!”
“好!”
张锐跟马仪击掌。
二人都很振奋。
马仪终于抽出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过头顶,高声道:“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
……
京师,戏楼二楼的包间内。
张周从里面出来时,顺带也将门给关上,还没等走出几步,刘贵过来给张周递来了拜帖。
张周只是打开一看,见到是朱凤家现在的夫人,也就是陈锐的女儿要来拜访自己,也只是将拜帖递还给了刘贵道:“告诉她,这两天我没时间相见,让她回去再等等。”
朱陈氏显然不是为丈夫朱凤的事而来,而是为陈家。
陈锐人已死,但仍旧是“戴罪之身”,陈锐儿子继承爵位的事仍旧没有下文,平江伯曾经在大明军中呼风唤雨的节奏也过去了。
张周和刘贵在前面走,背后有先前包间开门的声音,刘贵忍不住想回头去看。
还没等他回头,张周冷冷道:“看什么?”
刘贵马上识趣不再回头看。
他也明白,这戏楼不但是张周与人谈事的地方,也是张周的消遣之所,既能观戏看景吃饭宴客,还能在这里有不同种类的消遣,他刘贵只是个传信在锦衣卫供职的人而已,只负责保护张周,其他事跟他也没什么关联。
换到新的包间内。
窗户开着,外面戏台上还在唱戏,却是老生的唱腔,下面观众并不太多,也是因为天冷的缘故,当天的客人并不多。
这戏更多是唱给张周听的。
张周才刚坐下,刘贵在门口道:“爷,御马监的张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
张周将手上一份公文放下,另一边端着洗脚水刚进来的张绿水也只能先退出去。
随后张永对着满面的笑意而来。
张周笑道:“张公公这是回京了?”
张永赶紧道:“先前要调去外面,没调走,这不一直在京中等先生您?您放心,乃是陛下让来的。陛下说了,东厂若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就让杨鹏杨公公继续去领着差事,把京营的差事,暂时交给敝人。敝人这是来跟您取经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