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还有谁?在有结果之前,不要让陛下知晓,本宫就是要找到她谋害宫人的罪证,让陛下知道,这群人是有多包藏祸心!”
张皇后说到这里,心底充满厌恶。
之前她对宁彤也还算是客气的,毕竟觉得宁彤是个女神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改变,现在她觉得,这是在养虎为患。
……
……
陈宽随后叫人把李璋叫来,随即面授机宜一番。
李璋惊恐之余,得知是皇后的吩咐,也不得不办事。
在李璋走之后,韦彬随即从司礼监后堂走出来,问道:“真要这么做吗?这个宁氏,就算出身一般,好歹也是曾进过名门的,这般的小女子,充其量也只是贤妃在宫外时所结下的善缘,何必呢?”
陈宽道:“你真以为咱家是给自己找麻烦?”
韦彬问道:“莫非……”
“呵呵。”陈宽嘴角负气一个阴损的笑容道,“咱家还打探过,说是此女曾差点进了蔡国公府,以咱家姑娘,就是蔡国公的一个眼线。你以为蔡国公这几年为何能窜升?只是靠时运?他是有智谋的。”
韦彬吸口凉气道:“如果蔡国公是靠女人来为他带来宫里的一些消息,那也的确是,很不一般。”
陈宽道:“贤妃得宠,乃是出自蔡国公暗中相助,你猜这件事,皇后娘娘是否知晓?”
“这……这不好说……”连韦彬都不敢相信这种阴谋论。
陈宽摇头道:“都以为,贤妃是太皇太后帮陛下纳的,却是太皇太后有何门路,能让陛下改变初衷?要不是蔡国公出面,这件事始终都是悬着。贤妃是诞下皇嗣之后才入宫的,蔡国公既跟太子过从甚密,又与贤妃和二皇子乃保命的交情,蔡国公进退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那陈公公还……”
韦彬觉得,陈宽有点玩火的意思。
陈宽道:“这皇宫上下,哪块砖是最松的?”
韦彬试探问道:“宁氏女?”
陈宽摇头道:“她不是宫墙内的一块砖,最多算是砌砖之人。她想把砖给撬松,但她没那本事,有能耐的,只有蔡国公一人。”
“还请陈公公赐教了。”韦彬急忙道。
“乃是太皇太后……”陈宽道。
“啊?”
韦彬怎么都没想到,突破口居然在周太后身上。
陈宽道:“联弱方能胜强,如今最得势的,乃是蔡国公,咱等都要往后站。眼下咱这些人能跟文臣合谋吗?那不跟找死一样?又不合谋,又不出手,如何立足?如果这皇宫上下,没有一路人跟咱是一条心的,迟早都要死无全尸。”
韦彬问道:“所以,咱是跟太皇太后一条心吗?”
“错了。”陈宽道,“咱自始至终,都是跟陛下一条心的。太皇太后那边,也是相助于陛下的。咱是在帮谁?”
“帮……”
韦彬有点受不了陈宽这个谜语人。
陈宽道:“明面上,帮的是太医院,也是在帮皇后,其实也是在帮太皇太后……因为太皇太后也不希望皇宫势力失衡。以前太皇太后要靠蔡国公来制衡皇后,现在你猜她老人家想制衡谁?”
“嘶……”
“咱谁都没帮。”陈宽拍了拍韦彬的肩膀,冷笑一声道,“这件事由李璋去查,有罪,那也是李璋和太医院的人担着。但陛下多半不会问的,这种小事,陛下会问吗?”
韦彬似乎明白到什么,惊讶道:“既达成目的,又让李璋来背黑锅?”
“什么黑锅?会不会说话?”陈宽有些气恼道,“咱只是公事公办,李璋也是。但有李璋一天在,咱都没好日子过!宁氏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真以为她能通天呢?这会把太医院的人攥在手里,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有些话,陈宽根本不能明说,以至于韦彬听到这里都很迷糊。
但韦彬隐约也感觉出来。
相比于前面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戴义和萧敬,眼前的陈宽才是个“狠角色”,只是以往陈宽太低调,也没什么存在感,导致连他韦彬都没想到,司礼监居然要靠陈宽来稳定大局。
……
……
李璋奉命查宁彤,他也知道宁彤跟张周是有渊源的,他也不敢查。
所以他把差事摊派给了牟斌。
牟斌好奇问道:“公公,一个医女而已,何以要劳动您老的大驾?”
李璋道:“你知道什么?这个医女,可是陛下所欣赏的,曾经还是蔡国公安排去照顾贤妃在宫外养胎的,你以为只是个宫女吗?”
“那……”
牟斌还是很迷糊。
“要擒人,要你去,但要善加对待,只是将她看在宅院内,不让她出来,要问案的时候你亲自去,知道没?”李璋道。
牟斌再好奇问道:“私宅……看管人犯?”
“不是人犯。”李璋强调。
牟斌道:“既是皇后娘娘让查,若只是搪塞的话,只怕咱都没好日子过。”
“哼!”李璋道,“你以为你查了,就有好日子过?蔡国公的人不叫人?”
牟斌也突然意识到,李璋怕张周,比怕张皇后更甚。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李璋在明明奉命去给宁彤一点颜色的时候,居然还这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这小女人,背景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