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彤想了想,摇摇头。
显然她现在的心态,干什么都觉得有气无力。
张周皱眉道:“你不是挺要强的吗?怎么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气了?还是说,经历过这次的牢狱之灾,你打算……躺平了?”
“什么躺平?你……你……”宁彤显然误会了张周的意思。
张周笑道:“意思就是说,打算什么事都不做了!不过真要你那么理解也行。你的籍,已经落到了蔡国公府,你再怎么不情愿,事都已如此了。坐下来吧。”
这次宁彤好像意识到抗争也是徒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张周旁边。
……
……
二人坐在一块,宁彤还是很别扭。
甚至都不打算跟张周正眼对视,手上随便拿着个册子,但其实内心别提有多慌乱。
“陛下在滨海城。”张周道。
“知道。”宁彤道,“我的案子,其实已经定了,报给陛下的话……只怕会影响到很多人,我……我认命了。”
张周道:“贤妃过几天也会来。”
“什么?”宁彤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些色彩。
张周道:“过几天,我打算正式纳你进门,在这之前,总是需要你去见见贤妃的,陛下出巡在外,特地让贤妃来,不过皇后那边……若是知晓此事,多半也会对你的案子继续为难,你还是很难逃脱罪责。”
宁彤道:“太医院的人,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被追究吗?”
张周摇摇头道:“我没法直接把手伸到太医院,毕竟那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不过有人会替我教训他们。”
“最好。”宁彤似乎还很记仇,咬着牙道,“他们胡作非为,简直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由他们给皇室治病,早晚会出乱子!不惩治他们,就是给大明留蛀虫。”
张周道:“你的恨意,我能理解,但要以明面上的罪过来惩治他们并不容易。任何时候,就算是他们不能把别人的病治好,也赖不着大夫。”
宁彤望着张周,却也显得有些委屈和赌气道:“可他们就能以此来赖我。”
“好了。”张周笑着安慰道,“我会替你出气的。其实杨鹏先前做的很多事,并不是真的有意为难你,因为他知道我和知节,还有跟你的关系,以他对于人情世故的考量,是不会为难于你的。”
“我知道。”宁彤这次也有些服软了。
显然她很清楚,要不是有张周当靠山,以皇后想惩治她,怎么捏死她都是随手的事。
正因为有张周在,现在她非但不用承担罪过,甚至还能有机会去报复那些构陷他的太医院的人。
张周回头看了看内堂的方向,问道:“这里都收拾好了?以后几年,你可能都要住在此处。”
“嗯。”宁彤点头。
张周道:“贤妃这两日就会到此,让你去见一面,以后也就安心当我背后的女人了。”
宁彤还是点点头,再未多言。
张周起身来,宁彤也跟着站起身。
张周道:“最近西北和辽东两处的军务也比较多,我身为兵部尚书,就算人在此处,也不能懈怠。平常不能来见你,若有什么事,只管让人知会到我那边,最近会让人带你去看看戏楼和书场,再带你去一些邸店看过,看有什么适合你的。”
宁彤眼神中泛出一些难以言喻的光彩。
……
……
张周离开宁彤住所,也就直接去了戏楼。
此时戏楼内正在演出西厢记,是为崔莺所准备的,连王明珊也在旁当观众。
在张周进到包间之后,崔莺很高兴,赶紧过来拉张周到窗口去看戏,显然对她来说,这出跟她有些联系的戏曲,让她看着很是欢喜。
张周此时心情就会放松很多。
崔莺也只是在最初时候很拘谨,在跟张周熟稔之后,在张周看来,这也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丝毫都不扭捏,没事就喜欢笑那种。
“你们先在这里看戏,我先去旁边,有客人有招呼。”张周道。
“嗯嗯。”
崔莺见王明珊也要起身,眼巴巴看着。
张周道:“明珊,陪陪莺莺吧。”
“好。”王明珊点头。
崔莺很高兴,又过去拉着王明珊的胳膊。
这也让张周感受到,像崔莺这样突然离开家族安逸圈子的女孩,这时候很需要精神寄托,而他和王明珊,现在就成为崔莺眼中最亲近之人。
当张周来到隔壁房间时,朱凤还在焦急等待。
“张兄,西北出乱子了,刘瑾打了败仗,花马池可能不保。”朱凤着急便上来通报。
张周则显得气定神闲道:“我已知晓。”
朱凤问道:“不赶紧安排对策吗?头两年,鞑子被压得喘不过气,这下他们可能是要活缓过来了。”
张周道:“陛下已令王琼为统调此战的军帅,刘瑾战败,我在这里也鞭长莫及。其实这一战,还未完全到悲观的时候,刘瑾轻兵出击,虽与鞑靼人交锋,但鞑靼人仍旧不敢与之硬碰硬交战,若再有一路奇兵可断鞑靼人后路,那这一战,孰胜孰负仍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