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张周的生意以前是很赚钱的。
但张周这是身居高位后,为了避嫌,把生意暂时给停了,等于是少了很大的进项。
本来这部份,他还有机会分一杯羹。
张周道:“杨公公,辽东的事还要你多费心。”
杨鹏赶紧道:“哪里有那本事?还是要您多费心。不过是联络了几个辽东的将领和大户,让他们把先前的储备拿出来,本也不是他们的东西,倒是有些人,该惩治一下,还要您在陛下面前提一句。”
杨鹏既想通过张周,提携他的“自己人”,又想让张周帮他打压一些不听话的人。
张周从这点也看出来,杨鹏现在也算是野心毕露。
作为特殊时间段,不得不用的一个人,杨鹏似乎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如同李璋一样。
张周琢磨了一下,有些时候也该想想,如何能把这个时间段,给过渡过去。
……
……
永康公主府。
这天永康公主将府上的管事叫过来,问询有关给张周送请柬的事。
“请帖是送过去了,但没见到蔡国公本人,而今蔡国公府上并不会见客人,陛下也严令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长公主殿下,这会驸马爷不在京,若就这么把人请回来,也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管事还是有主见的。
永康这次似乎对张周太热情了,且还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对面张周似乎根本不搭理她。
而这位长公主,以前一直都心高气傲,府上的人也从来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对一个人恭维逢迎。
永康道:“不管怎样,也要把人请来,万事俱备,还差这一点吗?辽东一直难有进展,只有他才能相助驸马,为了这府门更荣耀,怎么说也该替驸马走动一下这关系。”
一旁的婆子道:“殿下,过于热心,只怕会被人冷落,这是容易被人利用的。”
“除了对张秉宽,我还有对旁人如此吗?”永康不悦道,“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是谁把崔家那丫头嫁过去的?现在两家已是姻亲,我就当是宴请一下自己的小姑子,有何不妥吗?”
“这……”婆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记住,一天给我送一份请帖去,必定要把人请来。张秉宽这人,最经不起的就是旁人的死缠烂打,他这次若不肯帮驸马,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跳进黄河我也不死心!”
永康一副要跟张周死磕到底的架势,气势汹汹道。
……
……
抚顺城。
唐寅带的朝鲜兵马,穿过建州卫女真人的地头,终于在三月初十这天,抵达抚顺城。
去的时候还算是队伍整齐,但回来时已是残军败阵,军中将士逃遁和死去大半,只有八千多人抵达抚顺城,由崔元亲自带兵迎出来。
当崔元跟唐寅见面时,但见唐寅正守在一个炖锅前,一边等着肉汤煮熟,一边往火堆里加木柴,那感觉就好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一军主帅尚且如此,下面的朝鲜士兵的情况,那简直叫……惨不忍睹。
崔元带人一路走来,看到很多朝鲜士兵浑身漆黑,坐在那一边啃干粮,一边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热汤,一边吃一边流泪,大有一种逃脱死难再世为人的感觉。
“唐军门。”崔元面对唐寅,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唐寅似乎无力站起身。
旁边的徐经兜着手站起来,笑着道:“听说还运来一批布料?城里境况也不好,真是麻烦你们了。”
崔元道:“这位是徐先生吧?”
“不敢当,乃是出使朝鲜的副使,一直在军中,当个参议,协助唐军门办差。”徐经还是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虽然这两年做了不少事,但毕竟不是进士出身,想在朝廷中混出名堂也很难。
崔元拱拱手道:“城里粮食也缺,不过有些物资是不缺的,比如说布匹。两位与蔡国公也熟悉,知道他大力发展纺织,如今军中将士的御寒问题,不大。”
徐经感慨道:“早知道,应该从朝廷那边拿一批布料之后再进建州卫和海西,朝鲜士兵冻死的不在少数啊。”
崔元道:“这批将士该如何安排?若是进城,只怕会引起不便,照理说,他们应该驻扎在城外。但也怕会引起一些纠纷。”
显然崔元不想让这八千朝鲜士兵进城,若真进去了,城内必定会产生矛盾,本来抚顺城内集结了数万兵马,再加上朝鲜这批,就更热闹了。
唐寅喝了几口汤,似乎有了力气,站起身时浑身似乎带着一团水汽。
唐寅将皮帽扶正了一下,道:“就驻扎在城外好了。我也暂时留在城外。”
此时后面的张永跟上前来,笑着道:“唐军门,您可不能留在这里,陛下已调您往西北去了。”
“调我去西北?”唐寅有种刚出虎口,又要进狼窝的感觉。
张永笑道:“这次可是个美差,也是恭喜您,高升户部右侍郎。”
工部右侍郎迁户部右侍郎,唐寅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要被调西北的,所以理所当然以为这职位也是挂职,并没有实际的官缺给他。
张永继续笑着道:“您已升任三边总制,即刻上任。”
此话一出,唐寅还没怎样,旁边的徐经已经惊讶到合不拢嘴了,他带着惊喜道:“伯虎,我就说你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是朝廷对你的嘉奖啊。你到了西北,就能开府建衙了,到时我……一定给你再当幕宾,协助你成就一番事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