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显然也达到了。
“谁让你自不量力非要与我喝酒,这样谈事也免了,如果什么事都需要跟你一个不问朝事的公主解释,那我成天不是磨破嘴皮子?”
张周自嘲一般摇摇头。
“走了。”张周道。
旁边有人过来,道:“我家长公主殿下,为驸马家的小姐准备了礼物,都是日常所用,希望您能一并带走。”
张周明白,这是永康借着崔莺的名义,给他送礼。
这样说出去也好听,我只是给小姑子送点日常用度,你们能说我这是在贿赂张秉宽?谁说的?有本事你给本姑奶奶站出来!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们!
张周道:“这还真是免了,我府上什么都不缺,至于崔家的这位千金,在我府上也没受到任何的亏待。长公主还真是有心,替我谢谢他。”
府上的仆人本来还想的是,有那位能言善道的主人,去跟张周沟通这些事。
如今女主人都醉倒,连话都不能说了,他们这些人哪有本事让张周把这些礼物给收了?
于是乎。
张周也就轻而易举走出了长公主府。
出来的时候,公主府倒是不少人出来相送,以张周观察,大概整个府上的人都被调动起来,可惟独女主人因为喝多了,这会肯定是卧榻不起没法出来。
“都回去吧。感谢款待,回头有时间,我也会请长公主和驸马过府一叙。”张周笑呵呵道。
……
……
等永康睡醒时,已经入夜。
她头脑仍旧很昏沉,看着一旁正在用温水洗布给她擦脸的婆子,不由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上更。”婆子回头道,“殿下您醒了?这都三个多时辰,中间可算是急死这些人。”
“那张秉宽……还在吗?”
永康突然想到,自己今日好不容易才把张周给请过来,结果事还没说几句,只是被张周推搪一番,自己就着了道。
当然是着了自己的道。
婆子道:“殿下喝醉的时候,他人就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还说谢过咱的款待。那人桀骜不驯的,似乎对咱没什么好脸色,殿下您千金之躯,为何要与他这种人……往来呢?”
“你是孤陋寡闻吗?”
永康坐起来,甚至还用力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以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她气呼呼道,“朝野上下,目前还有谁比他更风光?陛下只信他一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且驸马的爵位,全仰仗于他,就算为了答谢他的提携,请他到府上来吃酒,难道不也是应该的?”
婆子道:“那也应该等驸马回来之后……”
平常婆子是作为永康的照顾着,吃穿也是来自于公主府。
但因为其本身是有宫廷背景,再加上大明公主的待遇普遍较低,还有就是皇室对于公主和驸马生活的掌控,导致府上一些有权力的下人,在很多时候并不会矮公主的身份一头。
从主仆关系,也就变成了“同事”关系。
永康道:“正是因为驸马回不来,我才请他过来的。三个月之后又三个月,这都快一年了,我才见过驸马几次?先是宁夏,后是延绥,再就是蓟州,现在又去辽东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着驸马这么奔波,我于心何忍?”
婆子听了,心里也在琢磨,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
当初你嫌人家驸马啥本事没有,还说人家假客气,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甚至还瞧不起人家。
这才请皇帝,甚至是那位蔡国公相助,帮他谋求军职,甚至还想让他努力得爵位。
现在爵位到手了,结果呢?
你又嫌驸马长期在外不回来……怎么看都是你贪心不足,错不在旁人。
永康道:“我今天喝的酒,不是让你们兑水了吗?你们是不是拿错了?把厨房的人叫来,本宫要好好质问一下他们!到底兑了多少水?”
婆子无奈到:“掌厨的也说了,他们也在纳闷,明明公主那边就是水里兑了一点酒,稍微有点酒味便是了,平常公主您也是能喝几杯的,怎么就……”
永康皱眉。
显然在喝酒这件事上,她以前连崔元都没怕过,甚至还觉得自己身为女人,也能在酒桌上不落下风的。
加上酒里兑水的手段,她觉得已经能在酒桌上把张周吃定了。
结果……
“他走的时候,是不是也喝多了?”永康问道。
婆子摇摇头道:“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脸都不红,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长公主殿下,人家是名利场上打滚的人,这酒桌上的事,应该是门清,再加上他是道士,若是会炼个丹药什么的,搞个传说中的解酒丸,估计能做到千杯不醉。”
“糊弄鬼呢?还千杯不醉?”永康道,“一定是厨房那群人把酒壶给搞错了!”
……
……
等详细验证之后,永康才知道,酒水没问题。
原因只有一个,张周太能喝了。
“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吗?”永康很懊恼。
花费难么大的心机,再想有这种就会,就难了。
婆子道:“不过倒是那位在走之前,说有时间还要回请。”
“是吗?”永康眼前一亮道,“那就让人再准备准备,下次我直接登门造访。”
“殿下,您……”
“怎么,不合适吗?当嫂子的,去探视一下自己的小姑子,有什么错吗?我与莺莺那丫头很投缘,这门婚事还是我促成的,我这个媒人亲自登门,他们还要谢媒呢!这次给我带几坛烈酒去,我就不信……喝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