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家一听到犸鱼族使者说文昌暗田已死的消息,假意悲伤道:
“暗田王弟,前两日刚传来你病倒的消息,却不想今日又传噩耗,怎会如此突然离去?
你为昌离族呕心沥血,数次救难,拒佟跄、灭野族、退番国,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先王临终嘱咐,你我二人同心协力,兴旺我昌离族之大业,却不料你中途病故,留下王兄如何是好。
你是王兄的左膀右臂,本想你早日痊愈,回天毒帮助王兄处理国事,早晚用之,却不曾想你竟枉死在库开族。
兄王对不住你,实不该让你出使库开族啊!”
文昌家一本是做做样子,谁知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也许是想起了往事,真的有点悲伤。
帐内王公贵族又跟着叹息悲哀,有些忠义之人也落下了泪。
失忽兀有点愕然,大王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后悔了?可不能让他后悔,要不然自己要倒霉了。
正想着,帐内有人上前说道:“大王,我昌离族雄霸草原百年,草原各部皆臣服我昌离族。文昌暗田是我昌离族的左酋长,位居百官之上,又是大王的亲弟弟,库开族竟然敢随意加害,他们根本没把昌离族放在眼里。昌离族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请大王下令,允许我亲帅大军灭了库开族!”
失忽兀一看,是左补车宾剌礼延化,心中暗想:这剌礼延化看着庸庸碌碌,平时不曾多言,与文昌暗田并无瓜葛,今日竟然妄议国事,替文昌暗田报仇,难道他是在逢迎大王?
想罢,于是上前劝谏:“大王不可听信剌礼延化之言,左酋长之死却是突然,我等皆痛心疾首。但是库开族与野族、侬哈怖族、哩啰族四族联合,我们倘若出兵怕是难以取胜。前日库开族使者言说左酋长病了,大王曾厉声呵斥让他们小心伺候左酋长。”
说着看了一眼文昌家一,接着说:“我看左酋长之死有些急促,不知其中有何缘故,不如派使者前去责问库开别力古,弄清楚左酋长为何猝死?等了解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文昌家一正要同意,只听到帐外有人大声哭喊着冲进王帐。众人一看是文昌暗田之子文昌义成。
原来文昌义成遵文昌暗田之命到员里跟随来本学习行军布阵之法。因不放心额父一人留在天毒,就派亲信之人跟随额父,一旦有变故便立刻回天毒。
这次文昌义成得知额父出使库开族之事,心里万分着急,立刻跑回天毒。
他到天毒之后,文昌暗田尚未出发,他就劝额父不要去库开族,文昌暗田却说让他放心,不会有事。文昌义成根本不信,苦苦哀劝,但是文昌暗田主意已定,根本不听他的话。
文昌义成没有办法,只得去找文昌元决,希望他能去劝大王撤消王命。
文昌元决哪里会听他的话,文昌暗田数次羞辱自己,这次就是要文昌暗田的命。但是嘴上却答应文昌义成帮忙去劝,然后没了结果,最后文昌暗田还是去了库开族。
后来听说文昌暗田病重,文昌义成有点不信。想去王帐求见文昌家一,文昌家一却不召见。去找文昌元决,文昌元决又是敷衍。文昌义成无奈,只能焦急地等待。
谁知道今日却听说额父去世的消息,文昌义成终于忍不住,冲进王帐,嚎嚎大哭。
文昌家一看他没个样子,想呵斥他几句,又想想他刚死了额父,难免悲伤,于是安慰道:“侄儿莫哭了,伯父知道你额父死了你很伤心,本王也很伤心啊。但这里是王帐,是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你这样哭闹成何体统。听伯父的话,莫要哭了。”
文昌义成稍微忍了一下,“大伯父,我额父惨死在库开族之手,请大伯父出兵灭了库开族,以报我额父之仇!”
文昌家一轻声喝道:“胡闹!出兵是大事,怎可如此鲁莽!你暂且退下,我们要商议国事。你额父之事,日后再说。”
文昌义成听完知道他们的意思,于是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嘴里嘟囔着:“既然大伯父不肯为我额父报仇,那我自己去。”说罢,转身离开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