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海有些想不通,难道玄机门连这个都教?他看到祈公子哥儿将车赶得又轻又稳时露出的愕然神情尽收在祈宁之眼底,当时祈宁之洋洋得意地丢给他一个眼神,炫耀之色如此明显,真海只觉得手痒。
幸好真海也会赶车,不然他又要被祈宁之嘲笑了。
希望幼蕖将这位祁公子画成癞痢头丑八怪!
真海不厚道地偷偷笑了。
半暗的车篷里,祈宁之端坐如松,垂眼低眉,像一尊泥塑般任由幼蕖摆弄。
幼蕖本来还担心这位祁师兄矜持过甚,不肯改了俊秀样儿,此时见他听话,放下心来,笑容便不由自主地透了出来。
祈宁之感觉到对方的鼻息呼在自己脸上,热热的像把小刷子,一下一下晃着神,心如擂鼓。
当那温热柔软的小手在脸上画画抹抹时,他更是一阵耳热心跳。
祈宁之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幸好车篷里不算明亮,而且小九掌心里一团灰灰的颜色在不断刷到他脸上,应该遮盖了不少肤色。
涂抹了半晌,幼蕖后靠住车壁,满意地点点头。
“灰虫胶?”祈宁之问道,他有些尴尬刚刚的近距离接触,只好找到这个话头。
“你也知道?是啊,从前在少清山的时候弄了一大团,调点石菜汁就有了深浅,没想到还能这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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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蕖将掌心伸到鼻端嗅了嗅,又毫无芥蒂地伸到祈宁之面前:
“你闻闻!我手上留得多,就还有点味儿,涂到脸上一会就闻不出来了,放心!”
祈宁之眼睁睁看着那小巴掌近到了鼻子尖,那阵温热又覆上了脸,不由微微扭开了脸颊:
“味儿是有些冲!”
说完又赶紧解释:
“也不难闻,就是一下子有些奇怪。”
他怕幼蕖误会他嫌弃她。他知道灰虫胶是老八守玄与小九一块儿鼓捣的,有些酸溜溜的味儿,并不算难闻。
真海好奇得心痒痒的,等得都快没耐心了,听到车内交谈声起,不由喊了声:
“轮到我了没?你们有话待会儿说行不行?”
话音刚落,就见祈宁之黑着脸出了车篷。
祈宁之没好气地抢过真海手中的鞭子:“进去!该你了!”
三人早相处得少了客套,直率才说明不见外,真海“嘿嘿”一笑,先打量起祈宁之的面容。
呦!脸黑原来是涂黑了,两颊不知怎么还显瘦了,眉毛也没那么挺了,平平地塌了下去,丰神秀骨的祁师兄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邻家少年。
这么近的距离都没看出怎么动的手脚,真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把祈宁之的面容。
祈宁之脸更黑了,举臂格开真海不老实的手:“摸哪呢?”
难道这脸上的颜料还能变色?真海狐疑地干脆将脸凑近,刚刚祈宁之出来的时候是黑里透着红,现在却是黄上加黑。
对,他露出来的手腕也是黄黑的,真海一把抓住,摩挲了两下,微微有些发糙,手感挺真实的。
“啪!”
忍无可忍的祈宁之一巴掌打掉了真海作怪的爪子。
“我摸一把又怎么啦?刚刚幼蕖要不摸你,你的脸能变这么黑?她摸得,我就摸不得?”
真海不服气地说着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