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片刻后反而轻轻笑起来,“哎呀,我亲爹娘若是知道这个说法,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
庄旭对这个说法同样持怀疑态度,段晓棠家乡几百年不与外界通消息,哪怕祖上和白家有关系,这些年过去,别说五服连九族都出去了。
段晓棠平日交际多是白湛和白秀然姐弟两,当家做主的白隽和白旻真心不熟。
庄旭:“反正你以后在外头注意些,哪怕你们三人不在意,其他人难免想多。”
段晓棠只应了一声“嗯”,也不知听进去没。
尹金明在帐外回禀,“世子、司戈,伤者醒了。”
段晓棠将外袍扣子扣上,“我过去看看。”
庄旭:“我和你一起去。”
高德生隐约记得自己身上很痛,挨了两刀中了一箭,跑了很远的路。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晕倒了。
眼球沉重地转动,姚壮宪发觉动静,小声道:“人快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德生终于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熏黄的帐篷顶。
不是屋舍,是帐篷!
高德生移动眼珠子,往下打量自己。外袍早已脱掉,身上缠着干净的绷带,伤口似乎得到很好的处置。
段晓棠手支着下巴,轻声道:“醒了!”
高德生转头往榻外望,帐篷内两个穿着便服的年轻郎君坐在凳子上,帐篷外却有两个穿甲执矛军士守在门口。
高德生呐呐道:“这是哪里?”
庄旭:“军营,军士外出巡逻捡到你。”
高德生猛地听见是在军营,顿生一股欣喜,过后反而踌躇,不知该不该信任。
庄旭:“你因何受伤?”
高德生决定赌一把,“某姓高,是长安东市刘记商行的伙计,跟随东家在扬州长安间运货,此次经洛阳过关,路上被强盗袭击。我逃出来报信。”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逻辑合理的常见故事。
庄旭:“大商行商队路都是走熟了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强盗袭击?”
一路上官府山寨早已打点好,动辄百人,武器人员精良,一般的匪盗根本不敢惹。
高德生:“禀将军,我家商队常走的商道近来冒出一股匪盗,人称青衣盗,过路抽一成。东家不想出钱帛,联合几家商队走了一条旧道。”
段晓棠庄旭对视一眼,青衣盗二三百人刚被他们剿了。这规模的确可能冲大商队伸手。
高德生:“夜间歇宿时,林间忽然冲出大队人马砍杀过来。”
庄旭:“你们的联合队伍有多少人?”
高德生:“我家有百余人,几个小商队人数少些,加起来二百近三百人。”
如此庞大的一支混合商队,哪怕有货物拖延,顶多被冲散,高德生怎会慌不择路的跑出来。
庄旭:“你如何逃出来的?”
高德生迟疑片刻,“弟兄们掩护我们几个逃出来,各自带着信物回长安报信,或寻当地遮奢人物出面赎人。”
“敢问两位小将军是哪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