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石父停顿数息,才躬身道:“臣领命!”
姬宫湦不耐烦地挥挥手。
虢石父识趣告退。
内史冂早已了解大致经过,待大殿重归平静,便起身朝姬宫湦拱手。
“大王本欲七月底动手,而今提前外放虢石父,恐会有所变故也。”
姬宫湦却道:“变故已至,预定之事岂能善尽耶!”
“依臣之见,或可多转圜些许日子。待羽林军全面接替王城守军,大王再放虎归山,也不迟矣。”
“王城守军不过摆设,羽林军半日便可接替。”
内史冂又道:“羽林军仅两千甲士,戍卫偌大王城,必然深感吃力。”
姬宫湦轻声回应:“孤王早已密令蓝田大营,从两郡新国人之中,再行征召三千青壮。”
“仓促征召,何以作战?”
“多战方能善战,练兵秣马三载,不及一次冲杀也。”
内史冂不再循旧:“大王所言甚是!”
没多久,虎贲甲士来报。
司徒尹球身处右殿,吃喝虽是不缺,却形同软禁。
一旦想跨过门槛,便有虎贲甲士堵门劝返。
司徒尹球接连请求觐见天子,结果都毫无回音。
其按捺不住,竟别出新裁,在殿门长跪不起。
姬宫湦暂且无事,便命虎贲甲士将其带来大殿。
司徒尹球刚进大殿,便便姬宫湦不停叩头。
“大王,臣该死!”
姬宫湦笑道:“司徒又有何该死之处?”
“臣不该擅作主张,致使召公府邸遗属冲撞王宫。”
“司徒倒是有自知之明!”
“大王欲戡平王畿诸侯国,臣不惜自毁名声,只为挑动召国内乱,助大王师出有名。”
“果真如此耶?”
司徒尹球分外激昂:“此乃臣之本心,日月可鉴也!”
姬宫湦笑问:“公子田向司徒许诺多少好处?”
司徒尹球顿时哑口无言。
姬宫湦静静地望着。
司徒尹球如坐针毡般,纠结许久后,才伏地告罪。
“公子田向臣许诺,事成之后,赠千金!”
姬宫湦反问:“牟取钱财,亦是人之常情。”
司徒尹球忙道:“臣有罪,不该为一己之私,行先斩后奏之事。”
姬宫湦无比平静:“司徒应该明白,孤王用人最重忠心,能力反倒为其次。”
司徒尹球只得继续叩头。
“臣自知铸成大错,唯乞戴罪立功,继续替大王分忧。”
姬宫湦长叹一口气:“司徒可还记得,孤王曾交与尔三道王命?”
“启禀大王,堵路迫迁一事已奏效,其等均答应置换到丰水私田原。”
“献粮封爵呢?”
司徒尹球如实道:“仓促之间,臣仅能凑足自家粮食。”
姬宫湦道:“此事无需司徒再行参与,孤王已命太仓姬綦全权执办。”
司徒尹球唯有称是。
姬宫湦继续道:“孤王命司徒调和召国,如今却造成如此局面,该如何解决?”
司徒尹球道:“臣已知罪,心中惶恐,唯大王之命是从!”
姬宫湦意味深长道:“司徒可愿出使召国?”
“臣已得罪姬曲齿旧故,若路上出事,岂不有损大王颜面?”
“司徒若是出事,孤王便有借口讨伐召国。”
司徒尹球略显慌张:“大王欲以臣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