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伯兴恍然大悟。
若按常人思维,藤渠所言这一切,不过是为自抬身价,进而虚构以身作保之事。
邢伯兴急于拜会姬赟,藤渠如此做派,反倒对自己最为有利。
能以钱财解决之事,那便并非难事。最怕遇到那些油盐不进之士,根本无从下手。
“在下多谢差吏大恩。”
藤渠招招手:“邢使客气,快随小的前往正堂,切莫让太守久候。”
邢伯兴先是简单拱手行礼,随后快速钻进太守属寮府。
在藤渠指引下,邢伯兴很快抵达正堂,却未见到姬赟身影,只有几名年迈差吏,正埋头清扫角落。
不等邢伯兴开口询问,藤渠便抢先解释。
“太守已在赶往正堂途中,还望邢使稍安毋躁,小的先行告退!”
邢伯兴只得再度拱手。
藤渠刚走没多久,姬赟便依照计策,匆忙现身正堂。
在此之前,姬赟已衣衫稍微打乱,佯装即将就寝模样。
见到邢伯兴,又刻意整理衣衫,随后满脸疲惫。
“邢使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邢伯兴拱手道:“太守遣人通传,言天子已抵达洛邑宫苑,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姬赟顿时佯装不快。
“吾念在尔此前颇识礼数,且为邢国社稷而来,方才遣人通传,好让尔早做准备。哪曾想,尔竟以为吾在构谎。”
邢伯兴亦意识到不妥。
“此事关系邢国存亡,在下心急如焚,是以有所失言,恳请太守见谅!”
姬赟怒气渐消:“邢使若只是为验证真伪而来,那便请回罢。”
邢伯兴忙道:“敢问太守,可有将在下觐见之请,向天子再度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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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赟再度转换神情,由生气变为略显无奈。
“大王听闻后,便满脸不可思议,向吾等当众提出一个疑问。”
“是何疑问?”
“邢国是哪家诸侯?”
“大王竟不知邢国存在?”
“吾等亦是如此反问,大王却说,自其年少登基以来,从未见邢国有过朝贡。”
邢伯兴连忙解释:“邢国屡遭白狄与赤狄袭扰,为大周北境安宁,唯有举国抵御来犯之敌,因此未能及时朝贡。”
姬赟自顾道:“吾等说起邢国之事,大王方才知晓邢国之功。”
邢伯兴又是拱手:“在下多谢太守美言!”
“大王行事向来极少拖沓,吾若是没有猜错,最早明日午后,便会召尔觐见。”
“据在下所知,卫侯和为继续污蔑邢国与白狄勾结,便派特使卫鬲前来,如今亦在洛邑使馆等候召见。”
姬赟旁敲侧击道:“卫侯和曾诛杀叛徒妘椠,而且积极岁贡。大王曾言,卫国与翼国,乃周室之羽翼。”
邢伯兴道:“邢国社稷若能得以留存,亦将积极岁贡,并甘当天子羽翼。”
“只可惜,事已至此。”
“太守若能再向天子建言,让在下赶在卫鬲之前觐见,那便有转圜余地。在下定当铭记太守深恩,倾尽所有为报。”
姬赟反问:“莫非尔又认为,吾乃贪财好利之徒?”
邢伯兴当即表示会意。
“在下失言,恳请太守见谅。”
姬赟大义凛然道:“邢卫皆是姬姓诸侯,吾不忍同宗相残,明早会向大王再度奏报。至于事成与否,全凭大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