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伯兴咬牙切齿道:“尔之昏庸,夏桀自叹弗如,商纣望而生愧。”
“过奖了!”
“尔贪财图利,肆意践踏姬姓先祖基业。尔好大喜功,致使各诸侯国生灵涂炭。尔作恶多端,天下万民皆欲生食尔肉。”
姬宫湦抬手示意:“继续说。”
邢伯兴道:“吾言尽于此,尔要杀要剐,均可肆意妄为。”
姬宫湦缓缓站起身。
“内史,请备好布帛,孤王将对其一一驳斥。”
内史伯朙侧过身,从几案旁抽一大沓崭新布帛,尔后提笔等待。
姬宫湦刻意清了清嗓子。
“其一,孤王所贪之财,所图之利,皆用于大周新国人。孤王革新朝堂至今,可曾有过为私欲而大兴土木之举?”
邢伯兴瞬间无言以对。
小至农庄草场,大到驰道驿站,无一不是为民所建。
王城宫殿早已陈旧,姬宫湦仍未下令重建,反而耗费钱财,修筑营地、属寮、学宫、各国使馆及诸侯临时行苑等设施。
其中,各国使馆与诸侯临时行苑耗费最多。
即便是在洛邑,建造宫苑之耗费,亦不及王城一座诸侯临时行苑。
姬宫湦继续道:“其二,尔只道孤王好大喜功,却不问天下诸侯,尚有几家朝贡王室?戎狄肆虐华夏,又有几人奋勇抵御?”
邢伯兴已然有些羞愧。
最近十年,邢国便没有进行朝贡,实则早已与反叛无异。
至于抵御戎狄,邢国自周厉王时起,便毫无建树。
上党被赤狄彻底占据,白狄鼓氏更是不断往东南拓展领地。
邢国如此畏缩,原因很简单,代价太大,收益过小。守好自家基业,才是至关重要。
姬宫湦长舒一口气。
“其三,孤王作恶多端,为何天下万民皆争先恐后归附大周。尔若是不信,可在洛邑打听,每日自行归附大周者,究竟有几何!”
邢伯兴彻底无言以对。
姬宫湦却并未停下。
“尔身为邢国公子,为保邢国社稷,历经艰险方才抵达洛邑,确实勇气可嘉。然而,尔为抢先觐见,竟贿赂三川郡太守。”
姬赟急忙起身:“启禀大王,臣从未收受过邢伯兴任何财物!”
姬宫湦颔首:“孤王早就料到,其等会如此,是以派亲卫佯装守门差吏。邢伯兴贿赂之财,亦由大周府库收缴。”
姬赟拱手:“原来如此。”
姬宫湦笑道:“赟太守今早找孤王说项,孤王却将邢伯兴觐见押后,便因其居心不良,妄图祸害大周吏治。”
邢伯兴眼见局势逆转,自己反倒成为卑鄙无耻之徒,当即大声呼喊。
“纵使吾行事不检,天子亦不可将邢国当作物件,与卫侯和进行售卖!”
姬宫湦意味深长道:“不臣之国,不忠之君,不检之臣,如此三不之存在,能被当作物件,已是高看尔等。”
邢伯兴大叫:“邢国驻守北境,拱卫周室二百余载,不应有此下场!”
姬宫湦道:“省省力气罢!大呼小叫若是有用,尔便无需前来觐见,走到邢国都邑城头呐喊哭诉,卫侯和便会退兵。”
邢伯兴听罢,顿时气血翻涌,接着眼前一黑,径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