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师廿道:“大王斩杀褒姒后,太史柸痛饮三日三夜,直至吐血病倒。”
姬宫湦不禁感叹一声。
“有情有义,可惜事已至此,再也难以挽回。”
卜师廿深以为意:“时至今日,太史柸虽仍喝酒,却常常举爵空叹。”
“卜师对其如此重视,莫非其有经世治国之才?”
“算不上经世治国之才,太史柸颇有文采,或可前往王城学宫。”
姬宫湦旋即想起此前,尹国主动归附,尹伯封喜好诗歌,姬宫湦便让其前往王城学宫,专事诗歌之学。
倘若再将太史柸一并派往,实则并无过多益处。
而今尚属开疆拓土期,文治并不急于一时,可徐徐积累与沉淀。
反倒是治理新纳疆域方面,一直缺乏合适的人才。
“太史柸除文采之外,可还有其他才能?”
卜师廿思索片刻:“据臣所知,其行事颇为细心,应当也算才能之一。”
姬宫湦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其前往太仓属寮,先行熟悉府库事务。往后孤王将视其能力,再另行委任要职。”
卜师廿连忙拱手:“臣代太史一门,多谢大王提拔。”
姬宫湦接着道:“太史一门,其余三子如何?”
卜师廿如数家珍一般。
“第三子太史霘,颇具仁德之心,为人处事有口皆碑也。”
“孤王此前为何从未听闻?”
“其行事极为低调,自静嫔死后,便选择僻居太史府邸,从此不再外出。”
“孤王若要重用太史霘,其可愿离开府邸?”
“大王重振周室,太史霘本就有出仕之心志,只是难以启齿而已。”
姬宫湦若有所思。
“而今淮阳郡太守空缺,暂由南阳郡太守屠休兼任。可命太史霘先行前往,待其在屠休麾下熟悉事务后,便赴任淮阳郡太守。”
卜师廿异常惊讶:“大王此举,略显仓促也。”
姬宫湦却不以为然。
“淮阳郡与南地郡一般,至今仍由王师直管。其域内虽已持续建造农庄,却尚未真正推行郡县制。”
“太史霘从未参与朝堂之事,倘若突然让其出任要职,唯恐人心不服也。”
“尔亲口所言,其为人处事有口皆碑。孤王念其仁德,是以委任要职,谁人会不服?”
卜师廿道:“太守乃一郡之长,太守属寮与县乡属官,无不将其视为目标。”
姬宫湦略加思索:“那便让其前去接受归附之民,届时再论功行赏即可。”
“敢问大王,淮阳郡四周并无战事,何来归附之民?”
“只要孤王亲自前往,淮阳郡自然会有战事发生。即使战事未能打起,待明岁江水与淮水大涝,前来归附者自然络绎不绝。”
“其中会掺杂淮夷族人。”
“诸夷本就华夏血脉,掺杂淮夷族人,有何问题?”
卜师廿释然:“大王可尽收淮水以南,江水以北之诸侯国。即便陈公燮有所不悦,亦未违背此前约定。”
姬宫湦笑了笑:“陈公燮之图谋,实乃中原腹地之宋国,而非淮水以南之乱土。”
“莫非大王已心有所属。”
“孤王自有计较。”
卜师廿本只是随口提及,因此并未心生好奇。
姬宫湦已然有些倦怠,于是便无比认真地松动筋骨。
“四子太史煵,以及幼子太史堹,孤王是否亦需对其二人加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