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时士不多久便前来领命,白展梦与他提了一番要求,那人开卦占论后,给了具体葬礼的吉日,时间定在五日之后,这日子也正是白展飞二十岁的生辰,白展梦觉得这个日子甚好,因为可以在葬礼前先行加冠礼。
接着白展梦又连夜会了遗容师,要求给白展飞修理遗容,要让他体面的入土,要求其必须将头与身体完美缝合,他听闻有全尸方可投胎,不然只能下地狱为鬼。
再然后就是让安排祭司及祭舞蹈,白展梦一一交代着具体细节,要求尽量隆重些。
而后,他又招来几个得力的梦字令白家剑士,对他们一番吩咐。
白展梦做这些时,与这些人商议沟通要求时,白雪就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尽管他的梦哥哥病未痊愈,还被自己的父主打伤,但对这个死去的弟弟的葬礼是那般的慎重……这让白雪特别感动,他的梦哥哥人真的太好了。
安排完这些,已是午夜,白展梦没有应白雪的劝说睡去。
而是又让白雪扶他去了书房,他提笔给一众武林门派写了要求他们参加白家庄二公子葬礼的书信。
白雪不解地问:“梦哥哥,就不能明早再写这些书信吗?你病还未痊愈,又受伤了,今晚已过午夜,先歇息,明早再写吧。”
白展梦道:“很多门派离得远,这书信送去,他们再赶过来,得耗费很多时间,怕赶不及来参加葬礼,而让一众门派前来参加葬礼不仅是父主要求的,也是对飞弟的尊重。所以这些书信得今日写好,连夜派人送出……”
白展梦说这些话时,还在奋笔疾书,头也不抬。
他的这番话又让白雪为之动容。她问:“梦哥哥,飞哥生前总是与你争斗,你不恨他吗?为何他的葬礼你如此尽心?”
白展梦答:“不恨,他不过是心思细了些,这些年都是我的弟弟,有什么好恨的,再说死者为大。”
说这话后,白展梦放下笔,停了下,许是白云天给他的背上那一掌让其吃痛,这样一直伏案疾书,此刻疼痛更进一层,他停下,以手拍了拍后背,好让自己缓一下。
白雪动容地道:“梦哥哥真是心善……你受伤不宜如此劳累。要不雪儿来写,或者让文书写这些信吧。”
白展梦依旧边伏案疾书,边道:“还是我来吧,这些门派的帮主们也都自恃清高,如果是别人写的,他们不一定会前来的。”他说罢,白雪无奈地摇头道:“好吧!”
待白展梦写完这些书信,东方已一片鱼肚白,初升的红日,已落在白展梦的英俊脸上,此刻,他眼里尽是憔悴与疲惫。
望着送信的侍者将这一沓沓的书信取走,白展梦竟身子一软,趴在案桌上,晕倒……
在侍者的帮助下,白雪才将白展梦扶去卧房休息。
此刻,望着一脸疲惫与憔悴的白展梦,白雪感慨万千。
这些年,她的梦哥哥真的是辛苦了,白家庄所有的要事都落在他身上,他真的是为白家庄鞠躬尽瘁,可即便如此,换来的依旧是飞哥的妒忌,父主的猜忌。
而除此之外,他对那个柳媚儿那般的好,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与爱,可是她却负了他。
他真的太苦了!
想到此,白雪又不禁泪落。
他总是为别人遮风挡雨,可又有谁为他撑一片天空?
他总是为别人两肋插刀,可又有谁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
想到此,白雪暗下决心,余生,哪怕不要名份,就这样陪着他,哪怕仅仅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份慰藉,哪怕仅仅是在月圆之夜,以身为他解咒减一分痛苦,她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