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受困(1 / 2)

白鹿忘机 山河与归 2227 字 23天前

“我的名字是江凝,天陨天璇峰弟子,一年前四强的对决中,你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赢了我,你是摇光峰柳师叔唯一的弟子,你最在意的人是青儿师妹,这些信息,和你的记忆对不对得上?”

她思路清晰,记忆完整,全然不像是被人占据了身躯的样子。

“不,也许是我的记忆也已经被窃取,它能知道我的一切,你过来,用你的剑刺向我,不要留有余力。”

突然间,江凝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起伏,她看着青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让青崖对她发起攻击。

“江师姐,你这是为何……”

“让你刺来你就刺,这一剑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好吧,那师姐你记得躲着点啊。”

剑光如影,不出眨眼的瞬间青冥的剑锋已经抵在了江凝的胸前,但她却没有丝毫躲避或者抵挡的动作,青崖见此立刻将剑锋提起,青冥沿着江凝的肩膀擦身而过,可剑锋之上承载的剑气依旧将她的肩头划开了一道血痕。

“江师姐,你怎么样了,是我出手不知轻重,我这就为你治伤。”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她半边的白衣,青崖慌乱地掏出了生肌水洒在她肩膀的伤口上,可江凝却是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我还是我。”

“师姐,你是故意不躲开的对吗?”

江凝侧过脸看着青崖小心翼翼的样子,肩上的伤口处传来一丝丝清爽的感觉冲淡了疼痛之感,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我在梦里,梦见了很多从未见过的画面,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诞生,也见证了这个世界的灭亡,它们就像曾经亲眼发生在我眼前一样。

我以为当我醒来后便可将它们遗忘,可直到现在那些画面却硬生生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这些记忆是谁的,我很怕醒来之后的我不再是我,所以我想试试,我还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抱歉师弟,这不怪你。”

“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姐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们都说你像冰块一样,可我却不这么觉得,一年前在比试台上,我看到你给我加油了。”

哪知道青崖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惹来了她一道略带嗔怒的目光,随后她就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不说话了。

“师姐?师姐?”

任凭青崖再怎么叫她,江凝也不搭理自己了。

生肌水的药效很快便起了效果,江凝肩上的伤口已然恢复如初,只是衣服上那道被划开的口子极为显眼,将她雪白浑圆的肩头露出了一大半。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躲躲闪闪想什么样子,你救了我,给你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说着,江凝抓着自己的衣袖,作势便要把那衣服上的口子撕开,她的这一举动着实把青崖吓了一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如此一根筋的呢?

好在青崖立刻按住了她的右手,但此时青崖却惊奇地发现,江凝的手,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

当日两人比试结束,青崖搀扶她的时候,她体表的温度简直比玄冰还要寒冷,往日里只要一靠近她,便能感受带她身上的森森寒气。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在弟子之间关系最好的天璇,她也没几个好友。

可现在青崖却从她的掌心感觉到了正常人的体温,虽然依旧有些冷,但完全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人望而生畏。

起初青崖还以为是自己的触觉不太灵敏,便抓着她的手捏了一捏,于是,怀着一脸好奇正在求证的青崖又挨了江凝的一个白眼,还有那一声带着嫌弃的“啧”。

“师姐,你感觉到了吗,你的身体,不再寒冷了。”

青崖自然是看到了江凝的反应,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行为活脱脱是一个登徒浪子,但他不能慌张,更不能承认,只要厚着脸皮把话题带过去,那就无事发生。

听到这句话,江凝的神情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立即抽出了被青崖握着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许久未曾放下。

虽然她的神色依旧是那般淡然,青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断闪烁着的光彩,那似乎是经历了太久的绝望,终于寻到新生之后的希望之光。

直到她用寒星划开自己的手掌,滴滴血珠落在指尖,那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热,来自于她自己的身体。

“我的血,是热的。”

这一刻,江凝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此刻的她,想要将心中的很多事情倾诉出来,正好,她的面前有一位很好的听众。

“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大夫曾经告诉我爹娘,说我天生玄阴之脉,出生之后定然夭折,不如趁早把我打掉,免得阴寒之气伤及我娘的身体。

老实说,如果当初我能做决定的话,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是我娘不肯,她说我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一眼,若是就这样走了,黄泉之下,望乡台上,岂不是连个家都看不到,被其它孤魂野鬼欺负了,都不知道哪里去找爹娘。”

江凝轻笑着和青崖讲述着那些从未与人说起的过往,她的脸上明明挂着浅浅的笑意,滚烫的泪珠却从眼角吧嗒吧嗒地一直往下掉。

“那时候,她就拿着这把寒星,横在自己的面前以死相逼,大家才得以妥协,可我最后还是没能见到我娘亲一面。

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生辰。每年的这一天,父亲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在娘亲的灵位前坐上一整天。后来他找遍了天下的名医,用遍了各类珍贵的药材,一年又一年地吊着我的命。

我从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他眼里对我的恨意,他恨我夺走了他的妻子,我也恨我害死了我的娘亲。

在我九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的身体突然康复了,我不再感觉到冷,也不再嗜睡,可当我高兴地抱起陪我长大的猫咪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它在我的怀里冻成了冰块,我一松手,它就摔成了碎片。

我是带着罪孽而生的人,从此我没有再接触过任何人,直到四年前我带着娘亲的佩剑,偷偷地逃了出来,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