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这句话把对方堵了回去,程湛没再回复。
白赚两百,比加班费多。姚芯关了手机,心满意足开始盘算着这两百块钱要怎么花,好像一个小时前蹲在公司楼下伤春悲秋的人不是他。
打车是不可能的,两百块钱打车三个来回就差不多花完了……姚芯支起身给手机充电,躺下去时把压在颈后的头发理了理,心想要不然找个时间去把头发剪了吧。
他绕着自己略有些打卷的发尾,最近两个月都没空去打理头发,都快长到肩膀了,扎头发也不利索,去剪短一点好了。
但他没想到,就连剪个头发的空档都找不到。时间一晃,又是一周过去,他们租房子的那个街道路灯确实坏了,一直也没人来修。
出租房在街道的犄角旮旯里,进进出出必须要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最近路灯坏了,那条小巷也是一片漆黑。平时姚芯下班都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快速走过,他心里想着游宸对他的提醒,总是忍不住留心些。虽然他没在这条巷子里遇到过人,但他最近注意到,在手电筒能找到的地方,总能看见几个烟头,看痕迹也不像是留在这里很久的样子。
他这天又加了个大班,David在他要收拾东西走的时候丢给他个PPT,要他做完发给他。姚芯打开一看发现居然还是这周例会汇报要用的PPT,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在宴雁同情的目光下重新坐下,认命地开始帮他改PPT。
等他回来时已经过了零点,街上一辆车也没有,只余下风声呼啸。姚芯站在巷口,朝里面望去,那黑暗仿若凝成实质,有生命般地向外蔓延。
这里平时也这么黑吗?他蓦地起了一身冷汗,不安地四下看看,犹豫片刻,还是打开手电筒,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啪嗒”、“啪嗒”。
深夜的小巷比白天他走过时还要安静,几乎安静过了头,似乎连风声也停住了,只余下他的脚步声与砰砰作响的心跳,震得他鼓膜隐隐作痛。不知为何,他今夜格外紧张,紧紧攥着手机也不敢乱晃,只管闷头往前走。他将小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感到自己呼出的空气重新扑洒在自己脸上,闷闷的,潮湿的,像一张网,几乎将他凝滞的思维也绞在了一起。
快点,快点到家……不会有事的……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还没来得及把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呼一口气,突然从他的身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唔——!”
他的眸子骤然一缩,惊恐的尖叫被扼在喉间,手电筒的光源胡乱晃着,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敲了一下,手机瞬间脱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手电筒的光束也随着手机的翻滚被这片黑暗吞噬了。
那个人捂得很紧,手上带着一股难闻的异味,姚芯立刻就感觉到了窒息。时间随着被从他胸腔中挤出的空气一点一点消逝,他只知道自己奋力挣扎的双手开始发抖,变得无力,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像一管被挤空的牙膏般被对方活活捂死,他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背后传来剧痛,他被那人甩到了墙边。
他委顿在冰凉的地上,连发出声音都无法做到,只能止不住地干呕。他浑身发抖,四肢因缺氧无力,眼前却在这时闪过一道白光,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瑟缩一下,拿余光去看,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三个面容不清的人,其中一个正拿着他刚刚掉落的手机照着他。
不等他调整姿势,为首那人蹲在他面前,那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姚芯下意识呼吸一滞,只听那人用嘶哑的嗓音道:“美女,别怕,身上有多少钱,乖乖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