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国不可思议地看着云老爷子,半天才说道,“爹,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云老爷子双手还一直伸着,要将大孙子接过去,“当年若不是你不听话,非要跟着跑出去,说是到城里工作,其实跟着一群孩子不学好,你当我不知道啊!”
“爹,你说什么?”云建国干脆将云雄塞回云老爷子怀里,“我当初确实是来城里工作的,你说那事是吧?我被人冤枉的,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吗?”
云老爷子从兜里掏了一块糖,剥好了才放进云雄嘴里,不咸不淡对云建国说道,“我信你个锤子,你要真是被冤枉的,工作会被人撸了?好好的公家人不做,来搞这投机倒把。大孙子,等你长大了,要当国家干部,咱不跟你大伯一样啊!”
这云老爷子也真够无耻的,一边看不起云建国现在做生意,说他是投机倒把,一边还要把云建国投机倒把赚钱买的院子占为己有。
“没事你回你院子吧,这里以后你们就别过来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大,这院子给我养老不过份吧?”云老爷子看云建国还不走,发出了逐客令。
“行,爹!以后你的养老我就不管了,让建强管去吧!”云建国说完,踉踉跄跄离开了小院子,回到隔壁自己住的大院子。
当年那件事,他根本没有参与。
即使参与了,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
没去城里工作以前,云建国参加了村里的民兵。
村里有个疯子,有一天将一名老太太奸污至死。
于是村里民兵便将疯子抓起来打了一顿,还在村口的树上吊了一夜。
结果第二天一早,疯了死了。
而那一天,云建国有事出门根本没参与。
回来以后他也是义愤填膺,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那样也能多揍几拳那混蛋。
却没想到全国大平反的时候,疯子的家人趁乱将当时民兵队所有人都告了。
其他人都是庄稼汉,当年这些事多了去了,上面也没办法一一处理。
而云建国在公家单位,疯子家人去一闹,单位怕影响不好就把他开除了。
上一世直到1989年,上面还了他清白,让他又回了原单位。
云建国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金彩琴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没有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直到他进了屋里,云河和云澄互相追逐打闹着,云河看到他脚步沉重进屋,马上停下脚步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小脑袋对他说,“爸,没关系,你还有我们呢!”
云建国听到这话,蹲下身一把将云河和云澄搂在怀里,声音闷闷地说道,“嗯,爸有你们呢!”
“呸,爸爸的头好臭!”直到云澄发出嫌弃的声音,云建国才从悲伤的情绪抽离出来。
他站起了身,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是好像有几天没洗头了,我这就去洗头!”
扫完了地进屋的金彩琴,跟要去洗头的云建国撞了个满怀,然后你往右我也往右,你往左我也往左。
最后还是金彩琴让到了一边,问,“你干嘛去?”
“儿子说我的头臭,我洗个头去!”云建国道。
“你等着,我去给你烧个热水再洗,这马上十一月了,看天好像还要下雨的意思呢!”金凤琴说完,跟着云建国一起出了屋。
留下了云河和云澄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好半天云澄才说,“咱们不跑了吧,我感觉咱们比一般小孩子厉害很多呢。建国叔家大胖儿子,都快两岁了,婶婶还天天抱着他呢!”
“好吧,那咱们歇一会!”云河说完,哧溜爬上了床。
云澄上下面,伸着手,“拉我一把,我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