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为这个,那至少说明江凛未必对纳兰清有感情。
谢昌言沉默。
“若是临安交不出四姑娘,那两国之间会不会有矛盾?”
这也是谢昌言最担心的。
自消息传开后,文武百官就不淡定了,纷纷上奏请傅玺三思,一大半以上的官员求着傅玺收回赐婚圣旨。
此刻的大殿外已经跪满了文武百官。
只是大殿大门紧闭,傅玺一个都没见。
江老将军恍若没事人一样,请了媒婆上门提亲,尽可能地将繁琐的流程减少。
一眨眼便是年。
宫里没了以往的热闹,朝廷百官仍跪在大殿外求着傅玺收回旨意,甚至有人跪晕过去了,也没能见着傅玺一面。
正月初二
江家上门纳吉,浩浩荡荡的人群送聘礼。
也不知从哪冲出来一群人,将队伍给打乱了,四周忽然全都是百姓:“江家为何只要娶纳兰清一人,就为了一个女人,挑起战争,连边关的百姓都不要了吗?”
“就是,江家怎么能这么自私。”
“邱丽国比咱们强大,还吞并了摩诃,江家这是要让临安也家破人亡吗?”
送聘礼的人被百姓给围起来了,烂菜叶和臭鸡蛋朝着这群人身上开始扔过去。
还有些直接冲进去,将箱子给撞翻了。
“吁!”
一声长啸,江凛策马而来,手握长鞭对着闹事者便是狠狠一鞭,将人卷翻在地。
身后的侍卫立即冲上前人按住了。
“抓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百姓都不顾了,真是糊涂!”
被抓的人爬在地上嗷嗷乱叫。
江凛冷笑:“我求亲在前,和亲在后,难不成邱丽一句话,临安就要乖顺听从,你将临安的骨气放在何处?”
现场慢慢地安静下来。
江凛指着闹事者说:“我江家世世代代都是将军,出生入死,我江凛的父母更是战死沙场,我比你们更痛恨战争,可临安早已经不是从前的临安了,临安不惧挑衅!”
闹事者冷哼:“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和亲在先,你强制求娶在后,是皇上强行将消息压下来。”
听这话,江凛挑眉,翻身跃下了马来到了闹事者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着。
被对方看得心虚,闹事者开始撒泼打滚。
“去请京兆尹。”江凛道。
没一会儿,京兆尹就匆匆赶来了。
“劳烦大人查一查这位是不是京城人,祖籍何处,是不是邱丽派来的叛徒,故意挑衅是非。”
京兆尹立即将人带过来盘问,那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答了个地方,结果却被京兆尹试探下问了几句之后,诈出假话来。
“胡说八道,奋安哪有什么邢家村,不过是本官瞎编的,来人呐,将此人给本官抓起来,关入大牢严加审问!”
不等对方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其余几人见情况不妙扭头就要走,却被江凛一鞭子抽了过去,一个个地卷倒在地。
京兆尹也不啰嗦,派人按住了几人,纷纷给带走了。
现场终于恢复了正常。
江凛则亲自带着聘礼去了纳兰家,这一路再没有人敢闹事,纳兰贺瞧着满院子都摆不下的聘礼,自然是高兴,可他笑不出来,几次想问问江凛,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开口了。
“江凛!”纳兰清走了出来,她指了指后院:“后院的花开得不错,你要不要去瞧瞧?”
江凛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于是点点头,跟了上前。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后院,寒梅绽放,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沁香味,霎时好闻。
纳兰清身上穿着厚厚的灰色大氅,走路还有些不便,站在寒梅下,微风拂过,几瓣梅花掉在了肩头,正好落在鬓间。
江凛抬起手捡起花瓣儿,扔在了地上,声音温和:“你要是退缩了,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他已经做好了迎娶纳兰清的后果,求过傅玺,他愿意领兵出征。
但决不允许纳兰清说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为了皇上皇后不为难之类的话。
那样会让他很失望。
“胡说什么呢?”纳兰清没好气地斜了眼江凛。
江凛难得见她这份娇憨姿态,眼眸闪烁,站直了身子,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下颌扬起:“你说,我在听。”
“我肯定是得罪人了,有人看我不痛快,才会折腾我,还有那个什么和亲公主,也是来膈应长姐的。”纳兰清红唇一翘:“文武百官跪在大殿前三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若是执意要成婚,纳兰家和江家肯定要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埋怨。”
“嗯,我知道。”
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
纳兰清扬起下颌:“一女不侍二夫,我纳兰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后日邱丽的使臣就要来了,倒不如咱们倒打一耙。”
江凛眼皮跳了跳。
“你甭管我怎么做,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照顾我父亲。”
“纳兰清……”
江凛连名带姓地喊,有些捉摸不透对方:“你该不会真的想去和亲吧,然后半路逃跑?”
纳兰清摇头,讥笑:“这算什么本事,逃出去了再回来,我纳兰清还有什么脸面?”
“那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江凛看着纳兰清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心被勾起,无奈道:“照拂岳丈大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担心,你可别犯傻。”
眼看着江凛要刨根问底,纳兰清有些招架不住,挥挥手,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可江凛哪许她就这么离开了,抬起手拦住了去路:“说清楚再走。”
纳兰清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凛,小脸涨红,解释道:“这事儿说出来就不灵了,总之我不会犯傻。”
说完,她推开了江凛的手,着急想要离开,走的越是着急脚下就是越是不稳,生怕江凛在背后追过来似的。
江凛无奈道:“你腿脚还没痊愈,慢些走,我不问就是了。”
他几步追上前,伸出手扶她一把,将人送到了廊下,没了积雪的路上,又看着翠屏来了,这才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