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就当我请你们帮我找点吃的,可好?”
君泽立马点头应下:“是!”
稚颜:“......”
话说到这地步了,稚颜只能红着脸站起身,朝着祝裴行了个礼,转身飞快的朝门口走了出去,君泽也跟着急急忙忙朝着两人行了个礼跟了出去。
苏凌撑着头叹了口气,“爷爷啊,你刚刚难道就不觉得身边很亮吗?”
“不觉得。”
“......”得,我就不该问。
祝裴一笑,落下一子,“该你了,请君入瓮玩的不错。”
苏凌将视线从门口重新转回到棋盘上,“彼此彼此,而且等会儿是不是有人要来?您已经有意无意看着门口三回了,似有些忐忑不安,这不像您的作风。”
说着落下一子,打破了对方的包围之势,“爷爷,您输了。”
祝裴一愣,仔细的看了眼苏凌的落子处,又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对方,不由得一笑。
还真输了,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苏凌抱着手看着他,“有话要跟我说吗?有的话就直说,看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哦?你猜的哪样?”
苏凌嘴角一抽,脑子里想起一段绕口令——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我猜你猜不猜,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啧,你爱猜不猜,什么毛病。
她拿起一边的茶杯放到祝裴面前,自己又拿起一杯,语气淡然的说:“一是:你想要我帮暮云前辈;二是:你在担心我不肯;三是:如若我不肯,也许稚颜的位置你很难护得住,对吗?”
祝裴笑着摸了摸胡须道:“若不是我们相差年岁甚多,我都要觉得你是我相识多年的知心好友了。”
苏凌喝了口茶,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暮云前辈,幽冥婆婆,还不现身吗?我听到你们的脚步声了。”
靠在门边的暮云和幽冥婆婆心下一颤,对视了一眼,惊愕到有些呆愣。
苏凌见半天没动静,只能自己起身出去,祝裴也一脸尴尬的跟着起身,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还被发现了。
即使三人是幽冥海三大教头,但是面对苏凌时他们依旧得是毕恭毕敬。
苏凌看了暮云和幽冥婆婆几眼,转而笑了笑先自己行了一礼,“婆婆安好,暮云前辈安好。”
两人见状立马低下头,弯腰以礼相还。
祝裴“咳”了一声,“进来坐吧,别倚在这当木头人,师姐与师妹可是许久未到我这了。”
苏凌转头看了他一眼,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意思是很多年没来往了吗?
祝裴抬手摸了摸苏凌的头,“小丫头,再来一盘如何?”
“......哦。”
其实你不该招待一下吗?
两人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幽冥婆婆感慨到:“这梧桐都长得那么高了,师父都逝去很久了。”
祝裴不冷不淡的回了个“嗯”就没再说话,暮云低着头看着那青石地面,曾经在此撒泼打滚的画面不觉的浮现在了脑海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开始生疏到了如今这个样子。
祝裴脾气越发古怪和阴晴不定,在众人眼里跟死神一般;
幽冥婆婆变得忙碌,也成了师父那样,温和的对待众人,但是却再也不跟他们交谈;
而她自己,则像是陷入了迷沼里,拼命的为了下一任接班人的位置做准备,与他们越来越疏离。
曾经的承诺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苏凌看着三人神态各异的样子,就知道三个人心里肯定都埋藏着同一段往事。
这幽冥海内,没有丫鬟、小厮这一说,最多就是所收的徒弟代劳做点杂事,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低人一等的现象,还算是个“大同社会”。
暮云和幽冥婆婆坐到一旁的桌子上,苏凌还和祝裴下棋,但是苏凌总感觉不对劲。
隔壁两人有的没的目光太耀眼,她有些承受不来。
于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暮云连忙低下了头,幽冥婆婆偏开了脸,祝裴摸了摸胡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刚想开口,苏凌先他一步说道:“暮云前辈,如果我帮你治好经脉问题,你会想抢稚颜的位置吗?”
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想到她能这么直接,皆是一惊。
苏凌接着问:“如果后续这样,婆婆你又该如何?”
暮云看了眼幽冥婆婆后站起身道:“我不会的,我只是不想做个废人。”
“你别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相信你思虑的要比我多得多。”苏凌笑着将茶杯放到她面前,“等我跟爷爷下完这盘棋,你告诉我答案。”
暮云:“......”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怎么说呢,梅开二度,师兄师妹都得有一次才能公平。
幽冥婆婆坐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似笑非笑,恍惚间总有种很赞成苏凌这种做法的感觉。
她伸手拉了拉暮云的手,温声开口道:“坐吧,有些事是得好好思虑一下,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暮云看着她,欲言又止,抬手轻轻的扶了扶额。
棋局进行到一半时,君泽和稚颜提着一堆食物回来了。
两人可以说是“挨家挨户”的问了一遍,大家发了食物但是放着根本不吃的,都被两人拿了回来,还搜寻到了一些可以调味的植物,如茴香、薄荷、紫苏等。
而再追究原因,那就是君泽太受女妖神欢迎,大家都使劲塞给他,男妖神那,看他是未来接班人,大家自然也狗腿,也塞给他。
一进门,稚颜就大喊:“小凌凌,你接下来的口粮有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君泽提着食物呆愣了一会儿后连忙放下,朝着四个人行了个礼。
稚颜神色复杂,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苏凌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幽冥婆婆的眼神里带着严肃,祝裴的眼神里带着凌厉,而暮云的眼神则带着漠然。
幽冥婆婆“咳”了一声,“礼数呢?”
稚颜闻言回过神,低头朝着四人行了个礼,眼睛也红了一圈。
突然手被人扶了起来,头顶也传来苏凌的声音:“小颜颜,你跟君泽去做烤鱼可好?”
稚颜鼻子一酸抬起头看着她,半晌没说出话,苏凌朝君泽勾了勾手指,“麻烦二位,对了,是有薄荷吗?”
“是,您要加薄荷?”君泽说着弯腰拿起一株。
苏凌摇了摇头,“放这吧,晚些我想拿回去,种起来。”
“是。”
稚颜看着苏凌的目光,随即又低头转身走了出去,君泽一脸心疼的提起篮子跟在后面。
见她这样,苏凌皱了皱眉,何必呢?我到底该不该救?
祝裴问苏凌:“凌凌,这棋还下吗?”
苏凌一笑回道:“您这下得跟珍珑棋局一样,不就是在等个答案而已吗?”
她转过身,看着暮云,神情淡漠的问道:“暮云前辈,你觉得,我该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