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休息时光,中间的隔帘再次被拉起。
季听风躺在床上:“宝贝凌凌,你睡着了吗?”
苏凌看着天花板:“没,怎么了?”
季听风枕着手:“没事,就想叫叫你。”
苏凌笑着看了眼帘子:“对了,桃花奶奶还好吗?”
“嗯,精神不错。”
“那就好,有时间我们再去看看她吧。”
“好。”季听风侧过身,看着柜子上的桃花,“哎,送你一朵花。”
“嗯,然后呢?”
“然后你接。”
“......”
季听风抿着嘴偷乐,语气上依旧一本正经:“这么有仪式感的话不能瞎说。”
苏凌摸了摸发红的耳朵:“睡你的觉。”
“哎哎哎,别啊,第一个葬花的是林黛玉吗?”
“你这是在没话找话?”
“才不是,我能跟你说到地老天荒不词穷,你说什么都有趣。”
“是是是,你超厉害,等我回家,我给你批发一卡车‘你好厉害’卡,留着慢慢发给你好不好啊?”苏凌将被子拉了拉,这空调风吹得有点凉嗖嗖的。
“好。”
“......季听风,你好没节操。”
你风哥一噎,就很冤:“我收个卡我怎么就成了没节操?”
苏凌一本正经解释道:“因为你以前都拒收,一张你不要,一卡车你要,你怎么可以只注重数量不注重质量?你是不是没节操?你还没原则!”
季听风:“......”
感觉再说下去我还不配是个人。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所以谁是第一个葬花的?”
“唐伯虎。”
季听风翻身下床拿空调遥控器的手一顿:“......唐伯虎?”
嗯?他葬花?
苏凌看着他:“你冷吗?”
“我怕你冷。”季听风调好温度,放好遥控器走到她身边,将被子给她拉高了些,临要回去时还快速弯腰在人脑门上亲了一下,“我超爱你的。”(′,,?ω?,,)?
苏凌:“......”
季听风嘎嘎直乐,心满意足地窝进被子里:“我准备好耳朵了,你快讲。”
苏凌搓着额头,脸上一片红晕:“这话说的好像你的耳朵平日里只是个装饰一样。”
“......”囧rz
你还真的是“加特凌”。
不过凌凌老师一向有问必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口回答问题:
“唐伯虎因为科考泄题案,在监狱里关了一年,出来回家后,整个乡里和他的第二任妻子都不理他,而且他的妻子甚至还以此为由与他争吵,最后他一纸休书遂了他妻子的愿。
“随后便用卖画和朋友资助的钱在桃花坞买了一间房子,这件房子是名将章楶房子的遗址,唐伯虎在屋前屋后种满桃花,并取名桃花庵,而他则自称桃花庵主,那首《桃花庵歌》因此而来。
“他生性好客,这个房子之后便成了他跟朋友饮酒做客、吟诗作画的聚点,他还因此写了一首《雨中小集即事》。
“唐伯虎属于超爱花之人,他不仅种了桃花,还种了半亩牡丹,每到春天花开时,满园芬芳、莺歌蝶舞、高朋满座,但花开终有落,一到暮春,花就凋零了,唐伯虎看到满园落花,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坎坷的遭遇,就惆怅不已,开始痛哭流涕。
“哭完后就叫来小僮将地上的花瓣一片片捡起,然后用一个锦囊装好,葬在了药栏东畔,这就是唐伯虎葬花,他是葬花第一人。”
季听风边听边幻想:“好惨一人,‘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突然有了画面。”
“其实在他眼里,他觉得花是有生命的,自己就像那凋零的花一样,同时也可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忽而觉得种花农田这种平常日子最舒心吧,才有了一句句看似洒脱的诗句。”
苏凌说完,闭上了眼睛:“柴柴,午安。”
季听风转头看向她:“凌凌,午安。”
这一觉,两个崽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