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看着他手里的簿子问道:“月老爷爷,你在看什么?”
“姻缘簿。”月老讲完又后知后觉,转头看了眼两人,“不是,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月老?”
季听风盯着簿子看:“你刚刚自己承认的。”
“......哦。”月老点点头后又摇头,“不是,你们到底怎么知道我是月老的?我藏的挺好啊!”
没错,玄乙就是月老,被烛龙尊上罚下人间一年,体验一下人世生活的同时也好好反省反省平时因为喝酒整出的糊涂事。
苏凌和季听风对视一眼后,季听风说道:“一共三个漏洞:
“①爷爷以前给我看过神册,我记得月老那栏写着玄乙;
“②签筒上有极强的灵力;
“③殿前那棵树我说看着眼熟呢,原来跟月老府邸前的那棵一样,这应该是那一棵的分身吧?方便你处理世人所求。”
“......那你们早说啊,害我装的那么辛苦。”月老叹了口气。
苏凌笑着夸他:“您做的挺好的。”
“是吧,我也觉得,毕竟在其位谋其职,这我分得清。”月老捋了捋胡子,笑着问:“你们是哪位小神到此啊?竟为命定之人,我这姻缘簿上的第一对,这可要扩大扩大再扩大字体以示纪念啊!”
季听风看着他:“烛龙。”
苏凌看着他:“蜃龙。”
“哦,原来是烛龙,蜃龙。”月老笑着点点头,紧接着笑容直接僵在脸上,“烛龙、蜃龙,那不是......”
下一秒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转而出现在一米外躬身行着礼:“臣参见南州殿下、砚星殿下。”
季听风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免了,这太久没听到这称呼,听着还真够变扭的,你还是叫我风风吧,听着还正常点。”
苏凌点头表示赞成:“您也别叫我殿下,在人族按人族的礼节来就好,我就叫您月老爷爷,您也可以叫我凌凌。”
“臣...不敢。”月老站起身,手有些抖。
“你以前不就这样叫我?”季听风朝他勾勾手,“来,跟我们细说一下。”
“是。”月老慢慢往前挪步,翻开手上的姻缘簿展示在两个崽面前,“二位的名字是突然出现在上面的,在此之前并没有。”
两个人看着神族一列,上面明晃晃写着“南州太子—砚星公主——亲配”。
季听风咧着嘴直乐:“这样看着突然就不别扭了。”
“......收起你的狗笑声。”苏凌有点不好意思地一拍他头,随即看向月老,“这姻缘簿上面出现的名字会变吗?”
季听风一愣:“......不是,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苏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月老摸了摸胡须回道:“一般不会,除非人已往生,否则姻缘簿上之名是不会变更的。”
苏凌接着问:“那是这世间所有人的姻缘都记载在这本簿子上吗?”
“自然不是,诶,你这一说我突然想到,好像未求过姻缘者,只有在求取时才会显现......”
苏凌听完,嘴角一抽,这难怪烛龙爷爷罚你下界,这不下不行!
“啧,你真的是神棍。”季听风摇了摇头,牵着苏凌转身就走。
月老:“......不是,二位殿下,臣不是不靠谱之人啊!”
听到这话,苏凌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月老连忙挺直腰杆:“殿下请讲。”
“就是这庙里的住持,他是人还是神?”苏凌说着眼神有些复杂,“他很年轻,身上又有些若隐若现的灵力,他师傅是谁?”
月老叹息了一声后说道:“他是上古神府邸内的一颗灵珠转世,师傅是位得道高僧,现已往生,其余的我就不知了。
“不过这住持虽年轻,但待人接物倒是颇具胸襟智慧,犹如凡世一明珠,步尘不染尘。
“礼佛时,灵气飘然;但卖起小食却又娴熟自然,许是前十年是在人族家庭里长大的缘故吧。
“他与那位中年女子是血肉至亲,平日里那女子不会来看望他,只有日曜日这天才会前来,住持也会抽出一些时刻来帮她,只是两人很少交流。”
“哎,原来如此,谢谢您。”苏凌朝他笑了笑,“我们先走了,您忙。”
月老连忙弯腰行礼:“恭送二位殿下。”
待人走后他才站起身,看着两人的背影好一阵乐:“这要是回去告知尊上,是不是一年期就免了?那我岂不是又可以回去喝酒逍遥了?”
想到这,月老脚底生风,朝着云端飞速窜去。
而两个崽原本也打算要下山了,但是走到崖边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条无底船。
季听风揉了揉眼睛,一脸惊讶:“这认真的吗?这船底都没了怎么不会沉啊?”
苏凌看着他:“无底的船儿可普度众生,它亦是在自渡,自然不会沉。”
“......啊?”
“别忘了这里是寺庙。”苏凌淡淡说道,“鸿蒙初判时期就有无底的船儿存在了,不过它渡的不是人,是灵,人有重量,灵无重量,踏于上面,算是一种思想超脱飞度。
“船有底,就只能渡有限的人,但是船无底,众人就会自己发奋图强,以达到自渡,人人自渡,渐渐成了渡众生。
“这无底就是有底,有底就是无底,渡就是不渡,不渡就是渡……”
苏凌坐在石凳上刚跟季听风讲完,那海内的无底船突然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刺眼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