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邪深谙兵者诡道之术,率军宛如神兵天降,转瞬至潞州近郊,于高河镇扎下营寨,此地距潞州仅咫尺之遥,仿佛触手可及。每日都派精锐骑兵如鬼魅般穿梭于梁军营地边缘,时而突袭,时而骚扰,令围城之敌疲于应对,士气大挫。
朱炆见状,深知战局瞬息万变,果断决策,撤换统军不利的康怀贞,改派骁勇善战的李思安接掌帅印,期望能扭转颓势,重振梁军雄风。主帅更迭之下,战局更添几分变数。
然双方僵持不下,据兵于潞州,成胶着之势。
开平二年,岁初之际,寒风细雪中带着几分不祥之兆,一代枭雄朱邪悄然辞世,其辉煌与传奇仿佛随着冬日的最后一缕残阳,缓缓沉入历史的深渊。在这权力更迭的风口浪尖,其子朱存勖,犹如寒梅傲立于霜雪之间,毅然接过父亲留下的权杖,肩负起家族与国家的重担,登基为尊。
然而,消息传至梁国边境,却如同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朱炆闻讯之下,非但未露喜色,反而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深知朱邪非池中之物,一生征战无数,诡计多端,此番骤逝,怎不令人心生疑虑?
“此或为朱邪老狐狸之遗计,”朱炆沉吟自语,目光如炬,“意在诱我深入,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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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按兵不动,非但没有乘势攻击,反而加强了边境的防守,布下重重疑阵,静待时机。营中将士虽不解其意,却也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与谨慎,纷纷收敛了先前的轻敌之心,严阵以待。
一时间,两军对峙,竟似一幅静止的画卷,唯有风雪依旧,无声地诉说着这乱世中的权谋与智勇。朱存勖初登大位,便面临如此考验,而朱炆则以静制动,两人虽未交锋,但一场心理与智谋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
春风轻拂的三月里,泽州城下,朱炆踏着晨曦的微光,亲临前线,意在引领大军自潞州撤退,其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毅而深沉。然而,命运之轮悄然转动,一封密报如春风中的惊雷,打破了撤退的宁静——朱邪已逝,确凿无疑。瞬息之间,朱炆决策如电,急令围城之师撤回泽州,转而再度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誓要将潞州牢牢困锁。
潞州城头,战云密布,李思安之名曾如烈火烹油,却在连月攻城之下,化为了一场灰烬般的挫败。非但未能撼动潞州分毫,反令麾下将士折损惨重,将校陨落四十余员,士卒伤亡更是以万计。这惨痛的代价,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凄凉。
于是,朱炆一纸令下,将李思安自前线召回泽州,昔日荣光不再,官爵尽削,一切荣耀随风而逝。刘知俊被委以重任,接过了潞州行营招讨使的重担。他的到来,如同荒漠中的一股清泉,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注入了新的生机与希望。
刘知俊麾下精锐铁骑逾万,如黑云压城,誓要一雪前耻,气势汹汹,直逼敌境。初战告捷,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却未料这胜利的火花,转瞬便成了骄傲的灰烬。朱存勖,智勇双全,于无声处听惊雷,亲率奇兵,夜袭敌营,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当。
战鼓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梁军阵脚大乱,哀嚎遍野,伤亡之惨重,数以万计的生命在此陨落,潞州城外,血流成河,染红了这片焦土。这场突袭,不仅终结了长达一年的围城之苦,更让天下见识到了朱存勖的非凡胆略与军事才能。
远在深宫的朱炆,闻听捷报,心中五味杂陈,亦不乏感慨万千。他喃喃自语,字字句句皆是对英雄后生的赞叹:“生子当如朱亚子,其英勇善战,即便朱邪已逝,其精神犹在,光芒万丈!反观吾儿,与之相较,犹如云泥之别,又如猪狗之属,不足挂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