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法得手,我明天一早便走人,倘能得手,要他约混江龙丑时到书生住处等我。”
刘府前,霜儿道了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随即要银霓与蓝生拿出黑纱遮住脸面,霜儿见了两人一副蒙面大盗模样,得意地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霜儿独乐了好一会,才向银霓道“待会利用敲更声响,我俩先跃进去安抚狗,然后我负责倒座房的二十名护院与下人,你迅速穿过垂花门奔至二进院。先放倒那牵狗巡房的,再先东后西解决两名厢房的男客,然后于正房前等我。”
“切记,倘行动迟缓或出了纰漏,只要听到院内或屋内锣响示警,便要失败,须立即撤离。”
因为锣声一旦敲响,不远处守夜的的衙役捕快只消片刻便会赶到,到时便非偷盗,而是抢了。
“我呢”蓝生问
霜儿调了调蓝生的黑纱,轻笑道“哥哥从小就教诲霜儿,不可偷盗,哥哥还是待在正房檐顶观戏为好。”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东风一向不是等来的,而是借来的。
蓝生左手执着铜锣,右手握着锣槌,霜儿与银霓如箭般飞出,待两人到达墙边时,蓝生使劲敲了三声锣“三更天,小心火烛。”
霜儿与银霓在这三声锣响的同时,已跃入一进院内,前两只狗发现两人时,低沉的警示声被锣声掩盖,其他狗惊魂未定,却已被霜儿与银霓迅速驯服。
倒坐房中的几个护院与下人被惊醒,敲更的从不会离刘府这么近,原就醒着的来不及反应,惊醒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被丝带一一点中穴到 。
那牵狗值夜的本在正房前,待他察觉有异,连狗带人奔来,冷不防被银霓的丝带点中穴道,倒于垂花门前。狗低吠了一声,便被银霓驯服,摇着尾巴嗯嗯低鸣。
银霓先至东厢房前,本想推门而入…,可她发现西厢的人醒了,且已走至门前。情急下,丝带只好破窗而入,点中睡梦中的男子穴道。待她转身奔至西厢,一男子持剑冲出,见银霓蒙着面,正待开口呼喊,便被银霓的丝带击中。
“真险,”银霓未及庆幸,却发现正房东侧的耳房里奔出一人,他并未叫喊,而是直奔不远处的榉树,意图敲击悬于树上的锣。
霜儿之前的算计中明显漏掉了此人,因她是用闻的,根本分不清是在耳房西侧,还是正房东侧。
银霓眼见鞭长莫及,看来无法阻止他了,可就在他拿起锣槌时,锣槌却又脱手而落,然后他连哼都没哼,便倒在地上。
当然是霜儿赶来了,银霓此刻已是香汗淋漓,又暗呼一声“好险”。只是她不解,这男子为何始终未呼喊,否则事情怕便要败露。
答案是,男子是三管家,算是刘家远亲,天生哑吧,耳房是下人住的,因此住在耳房的绝不会是刘氏家眷。
蓝生心中慢数了二百下,便依约从东侧墙跃入刘府,先飞跃至东厢房上,再至榉树梢,最后一跃落在正房屋檐,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比夜枭还轻盈。
这身轻功在江湖上已堪称绝顶,可面对院中正望着他的两人,蓝生只耸了耸肩。
霜儿举目向他嫣然一笑,不是因他的轻功,而是他的处境。那个当年的大侠,如今在霜儿的布置下,成了入伙、无辜的蒙面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