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城,鸡飞狗跳。
兵丁的叫骂声、百姓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城南,一处靠近城墙的丁家客栈里。
一名掌柜模样的男子站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打开暗格,拿出弓箭。
把一张写好了字的纸片仔细地绑在一支箭上,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间的后窗,拿着灯笼在窗户口晃了几圈。
片刻之后,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忽然一道亮光闪过,转瞬即逝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男子看到信号,右手持弓,左臂撑在窗台上,脑袋随即探出窗户左右观察了一下,慢慢地拉开弓。
弓逐渐被拉满,只听见“嘭”的一声弓弦响起。
释放后的弓弦回摆嗡嗡作响,一支箭矢划破天空,急速地射向了城外。
男子藏好弓箭,若无其事的迅速下楼而去。
城外山坡的那人,快速下山之后,踩着猫步,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墙外,在黑夜里靠着敏锐的感觉找到箭支,捡了起来匆匆离开。
……
在经历了漫长而又让人劳心焦思的一两个时辰之后,陈吊眼终于带着数万军民顺利渡过漳江桥。
与此同时,吴希奭也下达了,缓步撤退渡过漳江的军令。
“可惜了,不能把桥毁了。”骑在战马上的吴希奭心里暗道着。
这也没有办法,在没有炸药的情况下,石桥岂是那么容易被破坏掉的。
后世的1937年12月23日,为了阻止脚盆鸡的南下。
在钱塘江大桥刚刚建好89天的时候,茅以升先生亲自下令对钱塘江大桥实施爆破,瞬间之后只留下残存的桥墩……
那一刻残破的钱塘江大桥,就像是一个耻辱的符号,诉说着脚盆鸡的罪恶……
战火燃遍神州华夏,却打不断华夏儿女不屈的脊梁。
茅以升先生在炸桥之后写下一首诗:“斗地风云突变色,炸桥挥泪断通途。五行缺火真来火,不复原桥不丈夫!”
豪气冲天!
在此,向每一位为了华夏而牺牲了的先辈们致敬!
“来人,令士卒们砍伐树木,在桥头放上滚木,打上木桩。”等到最后一人过桥之后,吴希奭给宋军下达命令道。
一千士卒把守着桥头,其余的一千多名宋军赶到树林开始伐木。
一根根原木被放在桥面上。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木桩被钉在桥后面的空地上。
原本撒在地上生了锈的铁蒺藜也被步兵们捡回来,重新撒在了桥南的道路上。
其实,这些障碍也只能起到延缓蒙元骑兵的速度罢了。
等一切布置妥当,吴希奭、杜浒二人领着2500名宋军一路向南追赶陈吊眼部。
……
萤火阑珊,黎明破晓,星光曚昽,树影幽长。山林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雉鸡的啼鸣,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漳州城南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蹲在乱石后面的两名男子时不时地抬头观望东边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暗夜虽长,朝曦终将到来。
“头儿,箭支拿到了。”
许久,一名普通百姓服饰的青年男子回到山头,对着一名年长一些的人说道。
“拿来我看。”年长之人说道。
三人躲在石头后面,其中两人用衣服遮挡住已经点燃的蜡烛,另一人凑在昏暗的烛光下,目光快速地扫过纸条。
“好啊,怪不得一连数日漳州毫无动静,真是天助我也。”年长一些的男子说道。
“头儿,何事?”其他二人小声问道。
“漳州城的达鲁花赤,狗鞑子合剌普华昨夜被人砍了脑袋。现在的漳州城四门紧闭,正在连夜全城搜捕呢。”
“嘿,不错啊。头儿,这人居然能砍了鞑子高官的脑袋,特娘的还挺有能耐的,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会会他。”一名身材强壮的年轻人听了之后笑骂道。
“少特酿的废话,干正事要紧。虎子,你现在骑双马火速返回,把信亲手交给吴将军。”
领头的男子快速看完纸条之后,把纸条装入一信封中,盖上私章,做好标记,再用火漆封好之后递给身边另一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