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下了马,哈哈一笑:“诸位不必如此,都平身吧。”
“臣等、草民谢过陛下!”
赵与珞等人让开了道路,站立在道路两边。
赵昺拉着兴王、陆丞相,一边走一边说:“这几日辛苦诸位卿家了。”
“臣等惭愧,臣等每日端坐在衙门里无所事事,而陛下却亲冒矢石全歼蒙元三路大军,活捉阿里海牙。陛下文治武功之高,将来必能中兴大宋。”
“哈哈,朕可没有你们说的亲冒矢石,朕就是去看看热闹,顺便过过嘴瘾,骂骂娘。顺便作诗一首,哈哈!”
文天祥等人听到作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但赵与珞等人还是很好奇,趁着间隙,拉过文天祥,问道:“文相,这陛下所作的诗……”
如此这般,文天祥憋着笑,把诗又背读一遍。
“哈哈,陛下您的诗真是上乘之作啊!”赵与珞等人拍着马屁,忍住笑说道。心里却在想,这也是堂堂九五至尊的天子能干的事儿?
再往队伍后面看去,只见披头散发的阿里海牙被锁在囚车之中,后面的小喽啰们就没有车坐了,一个个被绳索串成一串。
队伍中,不时有宋朝兵丁叫骂声传出来:“特马的,快点,狗鞑子,磨磨蹭蹭找死啊!”
“嘛的,再磨磨蹭蹭打死你个狗贼!”
押送俘虏的宋军一脚踹在一名色目人的腰背上,后者顿时疼的脸色一变,却又不敢吭声,趔趄着身体,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快来看,前面坐囚车的就是鞑子首领阿里海牙!”
有好事的宋军对着两侧的百姓们大声嚷嚷着。
“打死他!打死他!”
愤怒的百姓们拥挤着想要上前,却被路两侧的士卒、衙役们死死拦住。
过不去,也不敢硬闯的百姓们,纷纷捡起路边的碎石等物砸向阿里海牙等被俘的元军。
包括阿里海牙在内的蒙古人、色目人倒了霉了,一个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而那些紧随其后的投降了元朝的原宋军士卒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
赵昺感受到后面的嘈杂,令江钲折返回去,暂时制止了这种“袭击”。
扔石头这种事情难免会伤及无辜,砸中自己人就不太好了。
最后面则是宋朝的数万大军。
这才是老百姓们最关注的地方,无数双眼睛盯着整齐划一的队伍,睁大了双眼观看着。
因为,这里面有他们的亲人。
“大牛!大牛!”一位略显老态沧桑的妇人呼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使劲挥着手。
这位名叫大牛的士兵听到母亲的呼唤,也仅仅是略微侧目报之以笑,随后又精神抖擞地目视前方。
眼看着自己儿子走到了前面,妇人还在不断地呼喊着,直到彻底看不到为止。
“他爹,咱老大咋不说话呢,不会受伤了吧?”妇人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
“你这婆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娃咋能受伤了,别胡说八道了,你没看见咱家大牛多有精气神,走路多有劲,哪有受伤?”
“他爹,那咱们娃咋不吭声呢。”妇人看了一眼自家男人说道。
“你懂个球,赵官家军队里有规矩,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喊自家娃娃,哪个娃娃敢吭一声了!这叫纪律,跟你说也不懂。”中年男子颇为自豪地说着。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男子,作为一家之主,地位是很高的问题。
妇人被吵吵几句之后,不再说话。
虽然人群之中,早已经看不到自己儿子的身影,但这名妇人依然注视着自己儿子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