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南朝图谋整个广州路,其主攻方向在哪?”阿术看着墙面上巨大的地图问道。
“大帅请看,惠州。惠州城乃广东路的大门,惠州失陷,广州无险可守。反过来,南朝一旦夺取惠州,则可关闭广东的北大门。”綦公直指了指地图上惠州所在的位置说道。
“呵呵,南朝小皇帝如意算盘打得挺好。”阿术冷笑道。
“若南朝图谋甚大,必然全力拿下此地。”綦公直继续说道。
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是傻子。
赵昺能想到的,元军也是能想到的。
千百年来,交战双方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套路都是一样的。
关隘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来说异常重要,关隘在手军心就稳当,关隘丢失军心动乱。
同样的道理,要想攻下一处关隘也是相当困难的。
钓鱼城便是这种情况,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却能坚守长达三十六年之久。
“不错,惠州当为此战的关键所在。”阿术说道。
“是的大帅,这自古打仗必要首先占领关隘。惠州就是广州路的要害所在。”
如果赵昺在的话,听到綦公直的高论,必然会问候一句:“直,泥麻好么?”
阿术看了看地图,一拳砸在地图上惠州所在的位置。然后问道:
“惠州徐直谅此人如何?”
“此人乃是徐元杰的次子。两面三刀,首鼠两端,见风使舵,反复无常之徒。”
“哦,说下去。”阿术道。
“南朝投降后,此人主动投降我大元,后南朝小皇帝赵昰在福建登基后,又意图对抗我天朝大军。其所作所为与其父天壤之别,可以说是虎父犬子的存在。”
徐元杰之死是历史上一桩谜案。
金国灭亡之际,当时权相史嵩之正恰逢丁忧,其希求夺情起复,又因主张和议,遭到徐元杰上书反对。两年后徐元杰突然中毒暴毙,其中毒原因已经无从考证,但必然是阻挡了一些人的利益无疑。
(史嵩之是坚定的主和派,妄图仿照宋金和谈那一套应对蒙古。)
“看来又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阿术鄙视地说着。
“大帅,此人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请大帅速速决断,迟则生变啊。”
“本帅是来伐宋的,又不是来干预地方的,如何行事?”
地方人事任免大权不在阿术手里,报请大都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
“惠州兵马太少了,恐怕难以抵挡南朝兵锋,何况到了关键时刻徐直谅这厮绝对是靠不住的。”阿术继续说道。
“大帅所言甚是,南人是靠不住的,大帅可令一部提前进入惠州城,一来美其名曰协助守城,二来可以监督徐直谅此人。倘若事态紧急,可直接……”綦公直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再次献计道。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就先派出一万兵马火速进入惠州城吧。”阿术直接做出了提前进入惠州城的决定。
敌人的状况可谓瞬息万变,惠州城的增兵是赵昺等人没有想到的。
故而,阿术的这一次战略调整注定要给宋军增加不少的麻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元军又不是瞎子、聋子,更不是死人,宋军上千艘战船远道而来,是瞒不过元军的。
可以说大战之前的双方动态,赵昺在明处,阿术在暗处。
“其他各地呢?”阿术问道。
元军也不是待宰羔羊,等着被宋军砍。
此时的元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翔龙府大战出谋划策,调兵遣将。
“大帅,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广州府没有城墙的保护,可令人多挖壕沟以阻挡宋军的进攻。端州、鹤山可主动出击,凭借兵力优势歼灭人数不多的宋军。”綦公直说道。
“哦,这么说世美更相信南朝这一次是准备图谋整个广州路了。”
“大帅,可忘了原来金国故地的汉人?”
“嗯,金国占领的南朝地区,经过一百多年时间,汉人早已经忘记了世上还有什么南朝。”
“所以,南朝小皇帝这一次是坐不住了。”